清嫵臉一陣青白，面如沉鐵，不等程叔反應，拉起裴慕辭往前走。

而裴慕辭步子本就邁得大，即使清嫵走的急，他也可以悠悠閑閑的跟在后面。

“抬頭。”清嫵低喝。

秦素素跪的久了，頭暈眼花的又不敢抬眼，那磚一時間都歪了似的彎彎扭扭的，應聲揚頭，第一眼不經意間就落在了裴慕辭的方向。

“啪”的一聲。

秦素素被打的一偏，下頜幾乎僵麻的合不攏。

“敢覬覦我的人，真是好大的膽子。”清嫵冷冷的盯著，面上帶著慍怒。

老嬤嬤本來牙齒都在咯咯作響，許是主子被辱給了些許勇氣，不僅起了腰背，還敢直視清嫵的眼睛，“公主這般隨意打罵自己的表妹，若皇后娘娘地下有知，不知會不會怪公主殘害手足。”

“誰是本宮的表妹？”清嫵眸子微瞇，眼神一下變得森寒。

凝春和知雪連忙圍到清嫵旁，照看著的緒。

這麼多年，誰敢當著公主提皇后娘娘的母家？車騎將軍功勞領的再大，也不敢踏進公主府一步。

為何？

還不是因為他們心中對公主有愧啊。

偏偏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嬤嬤還把話宣之于口。

清嫵似笑非笑的提起角，頭上突然一輕。

裴慕辭從發髻中優雅地出一支步搖，握在手里把玩，拇指指尖在步搖鏤空的地方。

清嫵覷了他一眼，沒說話。

嬤嬤理直氣壯的，神極似巷子口尖著嗓音討價還價的老婦，開口便是一刻薄味，“公主份高，將軍府自然是比不得，不過您也只是仗著將軍沒回來，才敢這般欺辱我家小姐罷了。”

宮門口來來往往的，還有些前朝的人在此下轎。

容昭公主就讓一個縣主跪在這般人多口雜的地方，還無緣無故手教訓，也不怕壞了名聲？

“這都是站在公主的角度考慮，為了公主好，您可不要嫌奴婢啰——”老嬤嬤的話忽然卡住，眼珠子都快從眼眶里凸出來了。

裴慕辭眼皮都沒眨一下，把步搖的尖端穩穩.進嬤嬤的側頸。

老媼未盡的話被吞回了嗓子里，似乎想抬起手去一劇痛的地方，但還沒掙扎兩下，小臂就垂了下去，已然是沒有活路了。

著秦素素的方向，眼底的生機逐漸湮滅。

濃膩的紅開始從中滲出，裴慕辭及時松開五指，頗為嫌惡的轉開視線，去把清嫵落下的幾發掛到耳后，“別聽這些人胡謅。”

清嫵沒料到裴慕辭出手如此果決，下意識的看向已經倒地的老嬤嬤。

半金簪沒皮，順著的簪往下爬，掛在步搖的流蘇上，一顆顆往下滴。

所有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秦素素一屁坐在地上摔了個實墩，再不敢說其他的話，連帶著看裴慕辭的眼神都驚恐起來。

含月半蹲著按住老嬤嬤的頸脈，才近距離看清傷口，不有些詫異。

裴公子像是做過許多次這事，下手極準極狠，既快速扎準了命脈讓老嫗無力反抗，又收了力度扎到恰到好的位置，不至于貫穿脖頸后弄得過于腥。

盡管知道公主本不會被這點程度嚇到。

清嫵果然只是牽起裴慕辭，確定了一下他上有沒有沾上什麼臟東西。

丹勾著若無其事的笑容，眸揚起一魅人態，“為這種人浪費我一支上好的步搖，你說說該怎麼辦吧。”

“我賠給殿下。”裴慕辭指尖隨意一勾，拿過清嫵束帶上掛著的帕，慢條斯理的把指尖了一遍。

清嫵冷不丁被到，腰間一哆嗦，但又不服氣，以牙還牙地手，去掐裴慕辭的腰。

他微微一閃，側躲開。

清嫵也不再去計較一時的手癮，眼神在他筆的段上逡巡，聲音帶著沒有掩飾的興，尾音高昂，“你怎麼賠？”

第14章

清嫵興致地鉆進馬車，想趕來一段兩人獨的時。

車子駛過一家珠飾店，里面談聲絡繹不斷，宛若數不清的聒噪蜂蝶在耳邊撲喊，嗡嗡地跑進耳朵里。

裴慕辭挑開車簾，輕敲窗桅，“程叔，停一下。”

清嫵似海豹拍手般猛打他的袖子，試圖阻止卻未果，急急出聲，“我不是要你賠這個。”

悶悶不樂的撇起，眼神中出一些微妙的嫌棄。

他這樣絕頂聰明的人，到底是真沒明白的意思，還是故意裝傻聽不懂呢？

裴慕辭先一步下了車，執拗的要去扶，“不是賠的，是我想送殿下。”

“那說好了，賠的另算哦。”清嫵黑的瞳孔似沾上一層星，眼底亮晶晶的。

裴慕辭看著，輕輕地笑，“好。”

得了答案，瞬間就心滿意足了，把手搭在裴慕辭的小臂上，滿心雀躍的蹦下車，就看見對面用次品珍珠鋪的一個招牌，赤玉閣。

“這地方還大的。”

清嫵對這家店有所耳聞，這是京城有名的首飾店，整棟三層樓都全是琳瑯滿目的頭面裝飾，不僅做子的生意，還有好些尋詩弄墨的男子也在里面挑選，越往上走品質越高，價格自然也更可觀。

知雪和凝春著里面魚龍混雜的商販和買客，裝作尋常買首飾的閨中好友，先進店里探下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