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柚在段凌辰家里吃了飯后，就準備回爸媽家里。

段凌辰送，江柚說：“他們問你是誰，怎麼說？”

“他們的婿唄。”段凌辰問，“要不抱著揪揪一起去吧。他們不是催婚麼，現在不僅結了婚，孩子也有了。多好。”

江柚直翻白眼，“你別嚇到他們了。”

“行行行，不帶揪揪。那我送你回去吧。”段凌辰打開車門，催促，“快點。”

江柚瞥了他一眼，“難怪揪揪媽不要你，就你這種態度，我也不會的。”

段凌辰站在車門旁，盯著，“我肺管子呢？”

“事實。”

“……”段凌辰恨恨道：“行，改天那男的再跑到你面前，你看我還幫不幫你。”

江柚瞪他，“差不多得了啊。”

“是你先傷害我的。”

“我不要你送了。”江柚也是有脾氣。

段凌辰見真的要走，趕去攔住，“好啦，我錯了。快點，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去，還要回來帶揪揪呢。”

“我可以打車。”江柚倒也不是故意的，確實是孩子需要爸爸在邊。

“這里你怎麼打車？”段凌辰打開車門把推進副駕駛，“麻利點，大家都別耽擱時間。”

段凌辰把江柚送到老小區樓下，他沒下車。

“咱爸媽住的環境不太好，要不要換個房子啊。”段凌辰認真臉。

江柚解著安全帶糾正他，“是我爸媽。”

“我都不介意多養兩個老人，你干嘛非要劃分得這麼清楚？”段凌辰最不喜歡這一點，凡事都非常的清晰。

江柚睨著他，“你別太投了。”

“我有錢，養你爸媽也無所謂。”段凌辰很財大氣。

“懶得跟你說。”江柚下了車。

段凌辰趕去幫忙把的行李箱拿出來，“我送你上去吧。”

“謝謝，不用。”江柚自己拎過箱子，“趕回去吧，別磨嘰。”

“你行不行啊？”段凌辰有點擔心，箱子可不輕。

江柚對他揮手，“廢話真多。”

提著箱子進了單元樓。

燈應聲而亮，聽到車子的引擎聲，知道他走了，才無奈地搖頭。

燈又熄了。

準備再拍手燈的時候，聽到后有腳步聲，與此同時，回了頭。

明淮站在后，里面穿著白的，外套一件呢大，雙手在大兜里，桃花眼斜視著。

江柚張地咽了口水，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埋伏在這里。

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

“你老公真不疼你，這麼大的箱子，不幫你提上樓，也不去看看你父母。”明淮漫不經心地陳述著。

江柚聽得懂他的怪氣，不想搭理他，又怕惹惱了他，“你有事嗎？”

“有事。”明淮一本正經，“我就是想來看看我念念不忘的那個沒心沒肺的人怎麼樣了。”

江柚憋著一口氣。

“你病好了？”江柚不想跟他抬杠。

“好不好跟你也沒有關系。”明淮盯著，“孩子多大了？”

江柚口抑得很，“一歲了。”

明淮認真地想了想，“意思是我一出國，你就跟別的男人懷上了。”

“你這麼算也沒錯。”江柚覺得胡說八道也好的。

明淮結咽了咽，薄抿了一條線，眼神略顯戾，“你真行！”

“你可以反省一下是不是你不行。”江柚一直看起來都很心平氣和，不急不躁。

這句話徹底地點燃了明淮抑著的火氣。

原本知道回來的時候他想過要怎麼樣把這個人重新拽回邊，讓別再想著離開他。

也想過就算是綁也要把綁到民政局，不管不顧地先讓為他的妻子再說。

可他沒想到，竟然和別的男人結了婚，救災生了孩子。

當真是沒有給他們留一點點的可能。

“很好。”明淮盯著，笑得很森，“還是你厲害。”

江柚抿著，只是微微揚了揚眉。

這反應落在明淮眼里，那就是在挑釁他，不屑于他。

明淮輕笑，“你有種。”

江柚也出了一個微笑。

明淮看著，緩緩退出去，轉過的那一刻，江柚一直繃的心弦就要松下來，他又突然回過頭來。

他指著江柚，手指點了點，然后笑著走了。

江柚不懂他這是什麼意思，只是那個笑容，讓心里沒由來的有些慌。

……

在爸媽家里住了一天，就回去收拾的房子。

還是搬回了原來的公寓，房子之間爸媽一直收拾著，倒也干凈。

換上了床單，這里還是會有些明淮的影子。

看了眼臺，空的。

準備去花市買點綠植擺上，讓家里看起來有點生氣。

打車去了花市，挑了幾盆花，然后花店老板幫忙送到家里。

剛把東西擺上，就有一個陌生號碼打來電話。

知道號碼的人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搞推銷的。

掛了，又打來了。

把花擺在臺，澆著水接聽了電話，“喂，哪位？”

“聽說你回來了，有沒有時間出來吃個飯？”明漾的聲音沒有怎麼變。

江柚蹙眉，“沒有時間。”

“明淮說你結婚了，還有孩子了。”明漾并沒有掛斷電話，淡淡地說：“他昨晚回來就進了衛生間。衛生間里的水，流了一夜。”

江柚澆水的作停了下來，眸暗沉。

明漾說：“其實那一次他去縣城找你，他是準備跟你坦白的。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錯過了什麼，誤會了什麼。現在你已經有了家庭，有了孩子，本不該跟你說這些的，但還是覺得，不應該這麼不明不白。”

江柚眼眶有些干，繼續給花澆水，“都不重要了。”

“這件事，就不會為你心里的一個疙瘩嗎？”明漾著，“這一次，我把他心里藏著的那點事，都告訴你。”

江柚是好奇的。

這件事確實一直勾著。

沒經得起明漾的，還是赴約了。

到的時候，明漾特意站在門口等。

“好久不見。”明漾笑容溫。

“嗯，好久不見。”江柚覺得明漾現在越來越有范了，很有氣場。

明漾帶著進了房間，然后讓門外的服務員可以上菜了。

坐下后，明漾打量著，“你這樣子看起來不像是生過孩子的。”

“你也不像是有一個十幾歲孩子的媽媽。”江柚很穩。

明漾笑了，“我那是年輕不懂事，生太早了。”

“早生有早生的好。”

“或許吧。”明漾給倒了茶水，“你來也不是想聽我說這些廢話的。”

江柚確實是想速戰速決。

“其實這兩年，明淮也不是在做心理治療。剛到沒多久，他出了車禍，在醫院里昏迷了大半年。”

服務員進來上菜，明漾便戛然而止。

江柚眼里有震驚，完全沒有想到還有這回事。

等菜上完，服務員出去后，明漾才繼續說：“我每天在他耳邊說要趕醒過來，江柚還在等著你。他倒是爭氣，今年初，他醒過來了。”

江柚是懵的。

“養了半年，恢復得還不錯。至于心理那一塊，其實問題在于他害怕別人知道那件事。最主要是害怕你知道了。”

江柚蹙起了眉頭，克制著有些起伏的緒，著抖的聲音，“到底是什麼事？”

明漾打開了酒，倒了一杯，一口喝掉，才說：“我媽，當年是死在他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