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第47章 隔岸觀火
霜若惶恐不安,眼神時不時瞄一眼後的寢櫃,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是不是在裏麵藏了什麽不好的東西。
見大夥兒都盯著霜若看,皇後的表也顯得略微有些不自然,
“霜若,你最近做事是愈發笨手笨腳了。這茶水涼了,你去幫本宮添新的來。”
霜若領命正要退下,宸妃看出了這主仆倆的不對勁,忙道:
“慢著。臣妾看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做什麽。常言道家賊難防,皇後娘娘病著,這婢子不伺候娘娘,反倒在您的寢櫃裏倒騰了起來?”
殿氣氛一時焦灼不已,
宸妃趁著蕭景珩還未發話,便讓迎香去將寢櫃打開,看看霜若在裏麵藏了什麽。
怎料到櫃子一打開,便有一件明黃的寢掉了出來。
幸好霜若眼疾手快撲上去抓了一把,才沒讓寢掉在地上。
霜若捧著寢,十分慌張地檢查著,口中還不時喃喃道:
“還好沒有弄髒,不然皇後娘娘的心意可就糟蹋了......”
眾人目落在手上,
才見捧著的是一件尚未完工的寢。
寢的材質用的是明黃的上好錦緞,上麵刺繡著九條五爪金龍,寓意九五至尊。
一看就知道,這是皇後親手製作,打算送給蕭景珩的。
寢上紋繡的金龍栩栩如生,針法講究,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殿短暫的寂靜過後,蕭景珩問道:
“一件寢,你藏它做什麽?”
霜若抿瞄了一眼皇後,著頭皮說:
“回皇上,這寢是皇後娘娘專門為了皇上的壽辰製作的賀禮。早在開年就已經開始準備,從選料、裁剪、紋繡,皆是娘娘親力親為,半分未曾假手於人。
娘娘本是打算瞞著皇上,到皇上生辰那日再給您一個驚喜。可是今日皇上突然到訪,奴婢害怕藏在鵝羽墊後麵的寢會被皇上給瞧見,這才想著將它收起來,沒想到卻......”
霜若洋洋灑灑說了這許多,其實無外乎是要告訴蕭景珩兩件事。
第一,皇後為了他的生辰禮,足足準備了八九個月;
第二,皇後之所以會‘積勞疾’,就是為了給他日夜製寢。
皇後拋足了誠意,蕭景珩如何能不?
畢竟真心向來是後宮中最難得的東西,憑他是皇帝,也是如此。
被‘拆穿’後的皇後麵頰通紅,有些地低下頭念道著:
“臣妾手藝不,要皇上看笑話了。”
蕭景珩示意霜若將寢遞上前,細細著的棉料和致的繡樣,半晌才道:
“這金龍出雲的繡樣繁複,你又用的是湘繡之法,最細也最困難,可想而知你費了多心思在這上麵。如此心意,朕著實。”
“皇上喜歡便好。其實這些本就是臣妾的分之事,為人妻,自然希自己的夫君能穿著自己親手製作的寢,這樣才是心麵的誼。”
蕭景珩淡淡頷首,牽著皇後的手說:
“你有這份心意便極好。隻是日後萬事要先顧著自己的子,明白嗎?”
皇後清淺頷首,笑意暖煦,綻放了一室的春。
這一幕旁人看著是帝後琴瑟和諧,可宸妃瞧著卻隻覺得惡心。
後來蕭景珩說:“既然皇後子無恙,你們也別在這兒耗著,都各自回宮休息去罷。”
宸妃聞言立馬上前兩步,想要挽著蕭景珩的胳膊,跟他一起回朝宮。
可人還沒湊近,就見蕭景珩滿目溫看著皇後,溫聲細語道:
“朕今夜留下陪皇後。”
宸妃愣在原地,
已經出去一半的手僵在半空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皇後道:“這......皇上今夜翻得是宸妃妹妹的牌子,就這樣留下來陪伴臣妾,似乎不大好吧?”
“無妨。”蕭景珩看向宸妃,“婉兒不是那樣小子的人。”
他這句話無異於直接堵住了宸妃的,
高帽子都扣上了,還能說什麽?
隻能強出一別扭的笑容來,“皇後娘娘有疾,皇上陪伴在側也是理之中的事。左右臣妾常常能陪伴在皇上左右,也不差這一日兩日。”
當天晚上,蕭景珩毫無意外的留在了皇後宮中。
後來的幾日,蕭景珩都沒有來看過宋昭,反倒是宸妃的恩寵又回來了,
蕭景珩五日召了兩次,看得出來是有意要哄開心。
蕭景珩不來找宋昭,宋昭也一點不將此事往心上放。
日日抱著個琵琶在宮裏練習,倒是雲杉先坐不住了。
“小主,皇上好些日子都沒有來咱們宮裏了,要不咱們明日去給皇上送點點心,也好在前臉呀?”
雲杉是好心,
帝王的恩寵來得快去得也快,是怕宋昭沒了恩寵再人欺負。
可宋昭卻說:“皇上若想見我,縱是天上下刀子他也會來。他若不想見我,我上趕著去也是討人嫌,又何必呢?”
看上去渾然不在意,繼續彈弄著琵琶。
但心裏卻是有底的:
就算蕭景珩近日接連寵幸宸妃又能怎麽樣?
宸妃是小產過的人,且還傷及了宮,是很難再有孕的。
的‘喜日’,就是太醫院和欽天監一起推算出來,適合孕的日子。
這日子難得,三五個月才能盼來這兩三日,錯過這個機會,還不知道得再等多久。
宸妃滿心歡喜落得一場空,心中如何能不氣?
這件事,從頭到尾可以說是皇後和宋昭聯手起來壞了宸妃的好事。
可宸妃卻不知道這裏麵有宋昭什麽事,
隻知道將怨氣和怒火撒在皇後和蕭常在上。
宋昭知道,以宸妃的格,是絕不可能咽下這口惡氣的。
而什麽都不需要做,
隻需要將自己撇得幹幹淨淨,站得遠遠兒的看戲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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