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竟是本王自己》第2頁

“酒壇子早見底了。”春條微不滿。

別人家小娘子飲酒都是淺斟小酌,就沒見過像這樣一口一碗的。

忍不住規勸:“京城的閨秀都飲茶,娘子如今進了京,鄉隨俗學著些才好。”

“再怎麼學,它也不能從苦的變甜的呀。”

上嫌棄,還是抵不住口干舌燥,仰起脖子灌了兩口,方才把水囊還給,沒心沒肺道:“再說我也不是閨秀,學這勞什子做什麼。”

春條一時啞口無言。

確實和閨秀一點不沾邊。

姓鹿,名喚隨隨,是個獵戶人家的兒。

半年前,齊王帶兵前去秦州平叛,山追繳叛軍,機緣巧合之下救了

隨隨全家都死于叛軍刀下,自己也了重傷,好容易撿回一條命。

齊王營中沒有子,遂派人去刺史府要個奴婢前去照顧。

春條聽說是伺候王府眷,以為是差,破了頭,掏了大半積蓄賄賂管事,才得了這份差事。

伺候的人只是齊王隨手救下的貧家不是什麼王府眷。

不過見到昏迷的隨隨本人,春條死灰似的心又活起來——在刺史府也算見過世面,上至夫人娘子,下至歌姬營就從沒見過這樣的絕,從臉蛋到段,都人眼暈心。第一回給時,連一個人也面紅耳赤。

深信沒有男人能抵擋住這樣的,要不齊王殿下怎麼救了呢?

似乎沒猜錯,在隨隨昏迷期間,齊王幾乎天天來探,在床邊一坐就是大半個時辰。

有一回,春條還撞見他親手絞了帕子,替掖額上的細汗。

那眼神至今忘不了,溫又專注,像是滿心滿眼只容得下眼前這個人,連一個旁人看了都心折。

當時春條以為自己時來運轉,跟了個有大造化的主人,只盼醒來,好帶自己犬升天。

半個月后,人終于盼醒了,哪知齊王見了人,眼里的然無存。

隨隨一張口,話只說了半句,他便不耐煩地轉向季嬤嬤:“你問,可有地方去。”

得知隨隨孑然一,再無親戚可以投靠,齊王也沒什麼憐香惜玉的表示,冷冷道:“軍營不是子待的地方,傷好些便自行離去。”

說完沒再看隨隨一眼,便即拂袖而去。

春條后來才知道,齊王并非聽不懂邊關話,他只是不愿與隨隨談。

自那以后,齊王沒再踏足這個營帳半步,好在隨隨的傷養好了,也沒有人來轟他們走,大約齊王殿下貴人多忘事,徹底把忘了。

也是心寬似海,心安理得地住在營中。

這回太子大婚,齊王奉旨回京,只帶了百來個侍衛,不知怎的卻把隨隨也帶上了。

春條怎麼也琢磨不

要說殿下對有意思,這半年來別說召侍寢,連看都不肯多看一眼;可要說沒這意思,偏偏回京也帶著

可回京之后如何安置,也沒人一句半句——是進王府還是養在外面做外宅婦,其中的差別可大了去了。

就在思忖的當兒,邊的人沒了聲響。

春條轉頭一看,果然又睡著了。沉沉地嘆了口氣,攤上這樣不知上進的主人,可真是命途多舛。

……

日薄西山,齊王一行終于到了永安城郊的長樂驛附近。

道上車馬駢闐,朱紫耀路,好不熱鬧。

隨隨被外面的馬嘶和人聲吵醒,挑開車窗上的青綈帷幔往外去。

只見道路兩旁張著錦帷,侍從高舉羽扇畫障,中間一人穿錦袍,玉冠束帶,披著黑貂裘,坐在高頭大馬上,被眾簇擁著緩緩行來。

雖然看不清面容,只看著排場,也猜出了那人的份。

齊王回京,太子竟然親自帶領百出城相迎,真是給足了胞弟面子。

譏誚地挑了挑角,放下車帷。

得知太子親迎,齊王當即下車,趨步上前行禮:“臣拜見太子殿下,殿下親迎,臣愧不敢當。”

太子連忙下馬,將他扶起,親切地拍了拍他的上臂:“三弟怎的如此見外。”

他頓了頓,認真道:“你平定安西,救四鎮百姓于水火,是我大梁江山社稷的功臣,倒是我忝居儲君之位,不能垂功立事,德不配位,慚愧之至。”

“殿下言重,”桓煊淡淡道,“殿下德配天地,秉鈞持衡,微臣不才,惟有弓馬末技聊以盡忠。”

太子仿佛對他的冷淡一無所覺,朗聲笑道:“一別經年,三弟還是這子。”

抬手在弟弟頭頂比劃了一下:“記得你昔年離京時還沒我高,如今都比阿兄高半個頭了,父皇和母后見了定然欣。”

聽到“母后”兩個字,桓煊的目微不可察地一暗。

“父皇和母后可好?”他不道。

太子目:“都很好。父皇的風疾時好時壞,冬日里總要難熬些,平常都住在溫泉宮,知道你回京,特地早早地回來等著。父皇一向最疼你的,你明日早些宮請安吧。”

他只說“父皇”不提母后,桓煊卻沒有多問,兩人之間似有某種默契。

桓煊點點頭:“好。”

太子又拍拍他的后背:“這次回來就別走了,你過年都二十了,老大不小的,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該娶個媳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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