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竟是本王自己》第4頁

片刻功夫,來人已至窗下,敲著窗戶道:“鹿娘子在麼?殿下召你去侍奉。”

春條的瞌睡頓時無影無蹤,拊掌笑道:“佛祖保佑,阿彌陀佛,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

說著,手忙腳地爬起:“奴婢給娘子梳個什麼發髻好呢……”

那小侍不耐煩道:“娘子趕些,穿什麼不打,殿下那邊還等著呢。”

隨隨披上青布外衫,頭發仍有些松松綰了個發髻,便即推門出去,沖著小侍點點頭,淺淺一笑,現出一對酒窩。

侍張了張,半晌沒發出聲音來,這子的太好,就這麼素著張臉站在月下,也跟天仙下凡似的,周都像籠著層暈,笑起來更是讓人不過氣。

雖說是替,倒比正主還好看。

只可惜命不好,托生在貧苦人家,側妃是不用想了,能不能進王府還是兩說。

要是今晚把殿下伺候好了,說不定能跟著進府吧,小侍心想。

隨隨來到齊王的下榻

這是整個驛館最好的院子,草木扶疏,曲廊回環,廊下點著琉璃風燈,照亮了描金著彩的雕欄。

到得寢堂,侍打起簾櫳:“鹿娘子請進。”

比起煌煌如晝的院子,室很幽暗,只床邊點了盞鶴形燈,照亮一隅。

屋子正中擺著幾榻,依稀可以分辨出一個男子的影,據榻而坐,自斟自酌。

隨隨飲遍天下名酒,鼻子又靈,一聞便知是劍南燒春,氣味芬芳,酒卻烈得恨。

這是在借酒澆愁,隨隨心里有了數。

上前行禮:“民拜見殿下。”

桓煊屏退了侍衛,默不作聲,仍舊自顧自飲酒,任由跪著。

隨隨跪得腳有些麻木,桓煊這才撂下酒杯,掀起眼皮打量:“伺候過人麼?”

男人的嗓音里聽不出醉意,但比平常低啞一些,像沉沉下的夜

隨隨搖搖頭:“沒有。”

桓煊站起,朝屏風走去:“過來。”

隨隨跟了上去。

桓煊抬手從桁上取下兩件裳,轉扔給,冷冷道:“去沐浴更。”

裳熏過香,一清雅微甜的香風撲面而來。

隨隨接在懷中,膩,手冰涼。

“啟稟殿下,民已沐浴過了。”用磕磕絆絆的話說道。

桓煊聲音更冷,一字一頓:“沐浴,更,聽不懂話?”

“是。”隨隨低下頭,抱著裳去了凈室。

凈室里已經備好了香湯和梳洗用,隨隨探了探,天氣冷,水幾乎涼了。

快速裳踏進浴盆中,冷得打了個寒傷后子骨大不如前,本就比一般人畏冷,涼水沐浴更是雪上加霜。

沒有折磨自己的癖好,草草洗了一會兒,便即

昏暗的線里分辨不清裳的,但一便知是上好的越羅,用銀線繡著折枝海棠,針腳細,是宮繡坊出來的東西。

離京多年,永安時興的裳款式與記憶中不太一樣,裾長了,領口低了,廣袖幾乎垂到地上。

自十來歲起便習慣著胡服,許多年沒穿過這樣輕薄又繁復的裳,費了點時間才整理好。

走出凈室一看,桓煊卻已經靠在床頭睡著了。

屏風燭火搖曳,映亮了男人的面容。

他生就一副風流相貌,修眉俊眼,直鼻薄,披上鎧甲氣宇軒昂,此刻卸了鎧甲,披散著長發,又秀雅矜貴如世家公子。

隨隨輕輕走上前去,跪坐在床邊,用目細細勾勒那悉的眉眼,一遍又一遍。

有風從窗欞間進來,掀帳幔,帳角的金鈴發出細碎的聲響。

男人蹙了蹙眉,睜開眼睛。

看清眼前人的面容,他的雙眸仿佛冰消雪融,溢出,含糊地喚了聲“阿棠”。

隨隨聽見了,卻恍若未聞,只是看著他的臉。

桓煊從床上坐起,把隨隨攬懷中,下頜枕在肩頭,雙臂箍著,仿佛要把進自己中。

隔著兩人的衫,隨隨也能到他燥熱的

上的氣息很特別,酒氣混合著龍涎和沉檀,沉郁又甘甜,沉甸甸的,仿佛在拉扯著人往下墜。

隨隨難過地屏住呼吸。

記憶中的人上總是縈繞著淡淡的藥香和墨的清氣,盡管他們從未如此靠近。

“我很想你。”男人輕聲道。

隨隨心微微一,然后往下沉,一直沉,像是沒有盡頭。

溫聲低語時,他們連聲音都很像。

我也很想你,在心里道。

過了許久,桓煊松開的雙臂,與拉開咫尺距離,低下頭,挑起的下頜,慢慢湊近。

兩人的呼吸纏在一起。

隨隨凝視著那雙讓魂牽夢縈的眼睛。

盡頭也曾有一雙屬于的眼睛,靜謐,溫,像幽林中,星月下,靜寂的湖面。

沒有飲酒,卻已然醉了。

誰都知道飲鴆止只是徒勞,可若是只有這杯鴆酒能讓人重回舊夢呢?

無聲地,向他靠近過去,左手輕輕上他的臉側。

的瞬間,輕輕托著下頜的手陡然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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