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竟是本王自己》第26頁

隨隨淡淡地“嗯”了一聲,目落到騎白馬的男子上。

若是沒猜錯,那便是大名鼎鼎的豫章王桓明珪了。

這位郡王是今上的侄兒,他父親晉王才華橫溢,音律詩賦書畫無不通,在先帝朝曾被立為太子,卻執意將太子之位讓給胞弟,從此寄山水,整天與高僧名道、文人清客談詩論畫。

有其父必有其子,到了他兒子豫章王更是變本加厲,自小便把風弄月、走馬章臺當了正業,是出了名的富貴閑人、風流紈绔。

“那騎白馬的不知道是哪家公子,真是好俊俏的人……”

春條的目在兩人上來回打轉,只覺一個似臘月寒冰,另一個如桃花春水,難分伯仲、各擅勝場,一時難以抉擇。

想起自己眼下能坐在這里觀男子還是托了齊王的福,便道:“依奴婢之見,還是咱們殿下更英偉一些,肩也寬,腰也窄,背脊也拔……”

說話間,太子的輅車已行至寧遠侯府的朱門前。

春條心澎湃,忍不住揪住隨隨的袖子:“太子殿下要下車了!”

侍從們紛紛勒韁下馬,太子在一個緋袍禮的攙扶下降車。

眾人等的便是這一刻,一時間所有人凝神屏息,一瞬不瞬地盯著輅車車門。

絳紗袍的太子直起子,出側臉來。

單看倒也算眉清目秀,儀態端方,但被旁兩個俊朗不凡的男子一比,立即相形見絀,無論相貌還是風儀都顯得平庸了。

春條雖知不能以貌取人,還是微微有些失

佛閣里的其他人似乎也有同,短暫的靜默后,又響起了嘈嘈切切的議論聲。

沒有人敢大聲對太子評頭論足,但是佛閣里人多,座席挨得近,雖以屏風帷幄相隔,低語聲還是免不了傳來傳去。

隨隨他們鄰座是幾個年輕郎,見了俊俏男子忍不住要議論幾句。

“齊王殿下聞名不如一見,當真是風神如玉、俊無儔……”

“模樣是好,就是太冷,看著不好親近……倒是那豫章王俊雅風流,真真是謫仙人一般……”

有人“撲哧”一笑,揶揄道:“原來這小娘子是想與人家親近呀……”

幾人笑鬧了一會兒,忽有一人道:“說起來,太子殿下與齊王殿下雖一母同胞,樣貌并不太像呢……”

“雙生子都未必相像,何況只是同母。”

“聽說齊王殿下與故太子眉眼倒是生得像……”

“我阿耶在元旦大朝會上有幸瞻睹過故太子的風姿,那才是龍章姿,當得上‘謫仙人’之稱呢。”子的聲音里充滿了惋惜之

嘰嘰喳喳的小郎們一時沉默下來,似乎都在哀嘆慨這位頗有令名又風華絕代的儲君英年早逝。

鄰座的郎們一聊起先太子的話題就收不住——比起貌不驚人又默默無聞的二皇子,故太子實在耀眼多了。

提到故太子,便免不了要說到他和前一任河朔三鎮節度使之蕭泠的那樁姻緣。

有人道:“也不曾聽說先太子弱多病,怎麼突然就……唉……”

“還不是那殺神命中帶煞,刑克六親,克死了爺娘,又害了先太子殿下……”

“不是說天煞孤星命麼?”有人質疑,“那殺神自己都死了,難不自己克死的?”

先前言之鑿鑿那人大約是一時語塞,半晌才道:“你們想,子要在軍營里出頭,豈非比男子還要心狠手辣上十倍百倍?許是殺的人太多遭報應了,煞星有幾個能落著好的……”

春條正豎著耳朵仔細聽,不防一人道:“休要再提這些煞風景的事,故太子是駕鶴西游了,這里現的不是還有一位麼?”

郎都笑起來,像是十幾只鈴鐺同時晃

“這小娘子好不要臉,”一人道,“快你爺娘請了人去齊王府提親去!”

“別了,我可無福消,”方才那郎道,“京城里誰不知道齊王殿下對意中人矢志不渝吶,滿心都是別的子,再好有何用……”

“換我也不樂意,別的倒罷了,人拿來和‘長安第一人’比較,誰得了……”

“我倒不介懷,”另一人笑道,“左右福的是我……”

“啊呀呀,說這種話也不知道害臊!”

……

春條如遭雷劈,當然知道今日出嫁的太子妃,就是公認的長安第一人。

那麼聽他們話里話外的意思,齊王殿下的意中人竟是自己嫂嫂?

覷了眼隨隨的臉,只見怔怔地著闌干外出神。

春條順著的目過去,只見金烏西墜,晚霞染得天空緋紅一片,猶如新嫁娘的雙頰。

“娘子……”春條小心翼翼牽牽的袖子,“你沒事吧?”

其實今日出門時,鹿隨隨神就有些懨懨的,似乎一直心不在焉。

莫非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可是齊王殿下即便沒有意中人,鹿隨隨也高攀不上,以侍人,最好的下場就是在年老衰前生個孩子,掙個名分。

春條想起的一片癡心,暗暗嘆了口氣,想勸又不知該說什麼。

隨隨收回目,向笑了笑:“沒事,只是想起一個……朋友。”

“娘子想必很想那位朋友,是同鄉麼?來日方才,說不定還有相見的一天。”春條不忍心拆穿,便順著的話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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