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立刻改了口：“那老師你教幾年級啊？”

有人團里的人聽見靜，走過來彎著腰跟小男孩說話：“小孩兒，你是余坪小學的學生嗎？”

小男孩點頭：“嗯嗯。”

“我讀三年級。”他期待地看著師樂，“老師你教三年級嗎？”

師樂不太自在：“嗯。”

見到這有個余坪小學的學生，大家都好奇地圍了過來，去逗他：“怎麼只問這個老師啊？”

小男孩頓時就被一群人淹沒了。

師樂往旁邊退了退，許是方才那聲清脆的老師，此時心里那煩悶消了點。

沒一會兒，林采事先聯系好的車到了，一輛不大的面包車，從這兒到村里只能坐這個，只是人多一次走不完，一來一回，第二波人得等一個小時。

師樂分在了第二批，車走后，著帽沿蹲在一旁有一下沒一下地摁著手機。

林采這會兒在跟那個坐在門口的大叔聊天。

“一個小時難等。”大叔說著，用扇子推了推他面前那個小男孩，“虎子你舅呢？”

虎子這會兒剛重新抱了些水回來放在桶里，聽到這話有些沒反應過來：“在跑車。”

大叔點點頭，對林采道：“他舅也在鄉里跑短途車，給你們個電話，直接給你們送過去好嘞，合著等這麼久。”

小男孩似乎是反應過來了，立刻對剛才一口氣買了他十幾瓶水的林采道：“對對對，老師，我舅也在跑車，我記得他的電話，我家的車便宜的！”

一來一回等一個小時確實有些久了，團隊去了學校還要開會整理，林采想了想，點了頭：“那你把你舅舅電話給我吧。”

小男孩立刻從兜里拿出了一個小本子，上面寫了不電話號碼和名字。

拿到他舅舅電話后，林采去一旁聯系人了。

師樂蹲著蹲著發現那小孩移到了自己邊，抬起頭。

虎子自己的小板寸，然后也蹲下來，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老師，我戚虎。”

師樂手機在指尖轉了轉：“嗯？”

虎子撿了一旁的樹枝，在地上仔仔細細地一筆一劃寫：“戚虎，老師你什麼？”

這里灰塵大，在地上這麼寫字也看得很清晰，字談不上好看，卻也規規整整的。

師樂目在他手上停了一瞬，一雙不大的手，卻糙得不行。

手接過樹枝在地上寫了幾筆：“師樂。”

虎子一直看著，師樂終于忍不住笑了一聲，將頭頂的棒球帽摘下來，蓋在他的頭上遮住了他的視線，懶洋洋道：“小孩兒，這麼喜歡看我？”

虎子揪住帽子，又有些不太敢，他努力抬起頭，出那雙明亮的眼睛：“老師你長得好好看。”

這個年紀的孩子夸起人來憑著本心，直白又大膽，師樂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林采在那邊喊了一聲：“樂樂！車來了！”

師樂應聲起，虎子跟著：“老師，我給你拿箱子吧？”

這小板能拿什麼都東西，師樂搖搖頭：“不用。”

虎子猶豫了一下：“老師你的帽子……”

師樂回頭看了一眼，笑道：“你戴著很酷，戴著吧。”

門口停了輛跟剛才那面包車沒什麼兩樣的車，不過比剛才那個要干凈得多，擋風玻璃上了張“窯山-余坪”。

師樂走過去，面包車的車門同時被拉開，穿著白T恤黑帆布鞋的年從上面下來。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臥槽，接著就是好幾聲臥槽，師樂卻是微微瞇了瞇眼。

小乖乖？

小乖乖沒穿校服，看起來倒是沒那麼稚了，但依舊很有年，昨天沒發現，今天才覺得，他好像比這窯山鄉的人要白上一些。

他先是轉過頭，跟駕駛座的人說了什麼，然后又轉回來，溫聲問：“林采是哪位？”

林采上前：“是我。”

“哥！”虎子從后面跑上去，“你今天回來啊！”

戚宴這才看到帽子下的那張臉，他抬手將虎子輕輕帶到一邊，輕聲用方言道：“先過來。”

虎子乖乖站在一邊。

戚宴抬頭一邊掃人數一邊從手腕綁著的車票夾上扯票，數到師樂時，作頓了一秒，他低下頭：“八塊錢一張，你們是六個人是麼？”

林采道：“對。”

戚宴讓開車門的位置，走到后備箱的位置：“東西放在后面。”

師樂走在最后，的行李剛推過去，小乖乖就手過來給放上了車，他的力氣大，師樂是見過的。

師樂揚眉：“謝了。”

小乖乖埋著頭整理行李：“不客氣。”

師樂笑著說：“我們還有緣。”

小乖乖作微微頓了下，隨后直起子，將后備箱的門拉下來淺淺一笑：“嗯，上車吧。”

他轉過頭看向林采：“大家上車吧，我洗個手就來。”

說完，他看向站在門邊的虎子：“虎子。”

虎子立刻跟在他的后，一起進了車站。

師樂胃里難，不想進去悶著，站在樹蔭下看手機，打算等小乖乖回來再上。

戚宴洗完手出來，問虎子：“怎麼跑到這里了？”

“早上來的。”虎子自己的小荷包，拿了一把錢出來給哥哥，認真道，“我這兩天來給劉叔打工呢，賣水多出來的錢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