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仵作豔驚天下》第322章 瘋長的糧價,誰在背後推波助瀾

“如此甚好!”雲二郎欣喜,“傅姑娘,那我們便不要耽擱了,現在就出發趕往維城吧。”

“我有馬,雲先生呢?”傅青魚點頭。

雲二郎臉上的笑瞬間僵住,傅青魚一笑,“雲先生的馬也被搶了?”

雲二郎慚愧,“讓傅姑娘見笑了。”

“雲先生一介書生,搶不過已經紅了眼的災民也是正常之事。隻是一匹馬,為了趕路,便要委屈雲先生暫時與我同騎了。”

“我有何委屈的,該是委屈傅姑娘了才是。”雲二郎搖頭。

“事急從權也顧不得許多了。”傅青魚屈指放中打了一聲呼哨,不機靈從遠的一個山坡跑上來,“雲先生請。”

雲二郎不會功夫,但世家子弟騎都是必須要學的課業,他看了看麵前的高頭大馬準備翻上馬。

不機靈不樂意了,一扭屁往雲二郎這邊踹出後踢。

“不機靈!”傅青魚上前拉住不機靈的韁繩。

雲二郎笑笑,“傅姑娘的這匹馬不機靈嗎?”

“是,看著就不太聰明的樣子。”傅青魚拍拍不機靈的脖子,“有正事,別耍脾氣。”

不機靈瞥了傅青魚一眼,又轉頭看雲二郎,噘就朝著雲二郎吐了一口口水。

雲二郎本沒想到一匹馬竟然會朝人吐口水,因此躲避不及,前的裳瞬間暈染開一團。

雲二郎看看前被馬口水打裳,直接僵在了原地。

傅青魚尷尬的想原地挖個坑將不機靈給埋了,“雲先生,抱歉,它……它脾氣不太好。”

“嗬嗬,沒事沒事,有個的一匹馬。”雲二郎拿出絹帕口,“傅姑娘,那我還是走路吧。”

“永州雖說鄰維城,但也有兩三百裏的路程,這般走過去怕是需得走上一兩天。”傅青魚翻上馬,朝雲二郎出手,“雲先生,來。”

雲二郎看看不機靈,有些遲疑,顯然是怕不機靈又朝他撂蹄子吐口水。

傅青魚拍拍不機靈的脖子,“雲先生,來吧,它不會了。”

雲二郎將信將疑,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握住傅青魚的手借力上馬,“額……傅姑娘,我可否坐後麵?”

他一個男子與一個子同乘一匹馬卻坐前麵,不論怎麽看似乎都有些奇怪。

“辛苦雲先生暫且忍一忍,我跟別人同乘一匹馬沒有坐別人懷中的習慣。”傅青魚的子往後靠,隻用一隻手抓著兩韁繩,盡量與雲二郎保持著彼此都不挨著的距離,“駕!”

不機靈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雲二郎隻得抓住馬鞍穩住,心想傅青魚一個姑娘騎馬都沒有坐別人懷中的習慣,難道他一個男子便有嗎?

不機靈脾氣不好,還很沒素質的喜歡朝人吐口水,但腳力和速度卻絕對是一匹日行千裏的好馬。

他們從永州出發,僅用了不到五個時辰,在維城尚未關閉城門之前便進了維城城中。

傅青魚看了一眼眼前的知府衙門翻下馬,“雲先生,我們到了。”

雲二郎有些不太自然的笑笑,抓著馬鞍下馬,雙一晃,險些沒能站住。

傅青魚立刻手扶住他,“雲先生小心。”

“抱歉,讓傅姑娘見笑了。”雲二郎借著傅青魚手上的力量勉強站穩,“我還從未這般長時間的騎馬疾行過,稍微有些不適應。”

傅青魚看雲二郎雙略微有些站不直就猜到必然是騎馬的時間太久,他的雙側被磨破了,“該是我說抱歉才是,未考慮到雲先生的可能會不住。”

“沒事沒事。”雲二郎擺擺手,“我去說一聲。”

知府衙門開著,門口值崗的衙役。

雲二郎上前,一名衙役便手擋住了他,“幹什麽的?”

雲二郎十分客氣道:“勞煩通稟知府大人一聲,便說故友雲高睿求見。”

衙役上下打量雲二郎一圈,扔下一句,“等著。”

“有勞了。”雲二郎束手等著。

傅青魚將不機靈隨意的拴在知府衙門外的一棵樹上,跟雲二郎一起在門口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衙門才有人出來,“青明!”

“子州,好久不見。”雲二郎看見出來的人笑著頷首。

“快快快,青明,裏麵請。”維城的知府高岑,字子州,與雲二郎年時在中都相識,十分熱的迎接雲二郎。

“傅姑娘,請。”雲二郎向傅青魚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傅青魚頷首,疊手對維城知府行了一禮。

高岑看向傅青魚,眸中帶著疑,“青明,這位是?”

“我來介紹。”三人往裏走,雲二郎介紹道:“傅姑娘,這位便是維城知府高岑高大人。子州,傅姑娘乃是大理寺推。”

高岑恍然大悟,“原來是傅推,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久聞大名了。”

員提拔任命,朝廷會向各州府送發消息。而傅青魚作為繼霍茵茵之後,大離的第二位,自然也更加讓人印象深刻。

“高大人過譽了。”傅青魚謙虛。

三人進了前廳,高岑招呼著傅青魚和雲二郎坐下,府衙的差役給三人奉了茶退下。

高岑道:“青明,你今日突然來尋我應當不隻是為了敘舊吧?”

“子州,實不相瞞,我今日是為永州的災而來。”雲二郎也開門見山,“你應當也知道,我幾個月前已經辭了。辭後,我便四遊曆,近日走到寧州突聞永朝兩州出現了災,便前往永州看了看。”

雲二郎歎氣,“維城鄰永州,想來子州應當也清楚永城如今是何景。我今日來尋子州,便是希子州能向永州出援手,賑濟永州的災民。”

高岑聞言看看雲二郎,又看看傅青魚,“傅推也是遊曆路過永州?”

“是。”傅青魚點頭。

高岑也不知信沒信傅青魚的話,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沉思一會兒將茶杯放回桌上,長長的歎了口氣,“青明,傅推,你們有所不知啊。不是我不想救濟永州的災民,而是維城如今也是自難保啊。”

“子州何出此言?”雲二郎疑

“永朝兩州大旱,維城也同樣到了影響,不瞞你們,維城到如今未見一滴春雨,若是再有一月不下雨,隻怕維城地裏的莊稼也都要被旱死了。”高岑又歎了口氣,“因著這個原因,維城如今各個都想守住手中的那點糧食,就怕最後落得跟永朝兩州一般的境地。”

“還有城中的糧價,原本十五文錢便可買到一斤米,十文錢便可買到一斤麵,現在一斤米卻要賣到五十文,一斤麵也要賣到三十五文。尋常人家一年的進賬也不過十多二十兩銀子,一家老小還得吃喝,哪裏有多的結餘。如今糧價這般瘋長,他們便是想囤些糧食都拿不出銀錢了。”

雲二郎皺眉,“不能抑製城中的糧價嗎?”

鄰的州府發生旱災,維城城中的百姓未雨綢繆囤些糧食,倒是糧價瘋長這也在理之中。

尤其是一些富貴人家,他們並不缺銀錢,自然也不在乎這時候糧價是否漲高,甚至有可能就是他們在之中攪才導致糧價越長越高。

傅青魚並不奇怪維城如今的變化,不過倒是想知道高岑對此做了什麽。

“如何沒有抑製。”高岑愁眉苦臉,“我發了告令,讓城中糧商們不可高價售賣糧食。”

雲二郎問:“商戶們不聽,公然與府作對?”

“那倒是沒有。他們確實不在城中高價售賣糧食了,卻將糧食轉運去永溪城和蘇城等地出售,維城中的商鋪直接關門不做買賣,導致城中百姓拿著銀錢也買不到糧食、告令下發不過短短三日,百姓們便結隊到知府衙門口鬧事。不得已,我隻能將告令收回。”

高岑有苦難言的搖搖頭,“青明,非是我看著災民不管,實在是因為我管不了啊。維城城中也無糧了。”

雲二郎皺起眉頭,“想不到其他的辦法了嗎?”

“我隻是小小的維城知府,能力實在有限,隻能寄希於朝廷了。”高岑轉了話題,“我聽聞欽差謝大人已經抵達了朝州,想來有欽差大人坐鎮,永朝兩州的災很快就能解決了。”

雲二郎聞言一怔,“謝大人已經到了朝州?”

“青明還不知道嗎?”高岑也疑

雲二郎搖頭,“我自從辭之後便未在關注朝廷之事。不知來的謝大人是謝家的哪位大人?”

“謝珩,謝小大人。”高岑道。

雲二郎瞬間轉頭看向傅青魚。

高岑不明白提起謝珩雲二郎為何要看傅青魚,也跟著看向傅青魚。

傅青魚神不變,“高大人,不知這段時日可有災民逃難至維城?”

“我並未聽到下屬來報此事。”高岑搖頭。

沒有人上報此事,便是說沒有災民逃難至維城。

傅青魚斂眸,沒再說話。

雲二郎還想說什麽,高岑卻站了起來,“青明,我們許多年未見,我本該好好招待招待你的,奈何案務繁多,我忙的不開,便不多留你了。”

雲二郎沒想到高岑會直接下逐客令,臉上的神僵了僵終於淡了下去。

雲二郎起疊手一禮,“如此我便不打擾了,叨擾子州了。”

高岑笑笑,“青明這是說的哪裏話,等我忙過了我們再續。來人,替本送客。”

傅青魚和雲二郎進知府衙門坐了不到兩刻鍾便被客客氣氣的送出了大門,雲二郎看看傅青魚,有些尷尬的笑笑,“當初我們相識之時,子州還是十分熱忱之人,我也沒想到如今竟……”

說到這裏雲二郎說不下去了。

他又哪裏會聽不出高岑言語之間對於災的推托之意。

維城於永州城距離不過兩三百裏,永州逃出來的災民最先可能到達的便是維城,但高岑卻說維城並未出現過災民,這顯然是在撒謊。

隻怕逃來維城的災民都已經被維城驅趕了。災民知道來了維城不僅得不到賑濟,還會遭暴力驅趕,哪裏還敢再來。

雲二郎看向前方的長街,“在中都之中何曾想過外麵的天地竟會如此的不同……罷了,不提這個。”

“傅姑娘,維城怕是沒有希了,我們再往永溪城跑一趟?”

“永溪城早已公開驅趕災民,去了也是白去。”傅青魚走去樹邊解下不機靈。

“怎會如此?”雲二郎震驚又氣憤,“難道就當真無人管那些災民們的死活了嗎?”

傅青魚冷嗤一聲,“管,當然有人想管。隻是想管的人沒那麽大的能力,有能力的人不僅不想管還想趁機撈一筆。”

雲二郎聞言陷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那現在怎麽辦??難道真的要看著那些災民們自生自滅嗎?”

傅青魚牽著不機靈往街上走,並未說話。

雲二郎跟上來,“傅姑娘,你原先可知道是崇安前來賑災?”

“雲先生為何會認為我該知道此事?”傅青魚轉頭看雲二郎。

“你跟崇安之間……你們?”雲二郎想問傅青魚和謝珩目前是什麽關係,但又覺得好像有些不合適。

“我跟謝大人之間本就沒什麽,原先也是雲先生誤會了。”傅青魚眸淡淡,見前方有一家米麵店便將不機靈放在門口走了進去,“老板,米多一斤?”

“八十文。”米店的老板劈裏啪啦的打著算盤頭也沒抬。

“那麵呢?”傅青魚又問。

“六十五文。”米店的老板終於抬頭,看了傅青魚一眼,見上穿的是很普通廉價的裳便不耐煩的揮揮手,“買不起就趕走,別打擾我做生意。”

雲二郎邁步進屋,怒道:“中都的糧價也僅僅隻是二十文便可買到大米!”

米店的老板冷笑,“中都的糧價便宜你上中都買去啊,來我的店裏幹什麽。走走走,快出去,別在我這裏來找晦氣!”

傅青魚和雲二郎直接被米店老板轟出了店鋪,“你們覺得八十文貴,我告訴你們,明天這個價格你們就買不到了!走走走!”

雲二郎氣的握了拳頭,“到底是誰給他們的膽子敢如此發國難財的!”

傅青魚的眸沉了沉,是啊,到底是誰給他們的膽子呢?

這背後除了是因為如今的朝廷在地方州府已經漸漸失去威信力才讓他們如此目無法紀的猖狂外,又還有誰在背後推波助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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