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姑娘，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雲二郎見傅青魚沒有說話，便轉頭看。

“雲先生呢？”傅青魚不答反問。

“維城和永溪城都對永朝兩州的災視若無睹，想來其他鄰近的幾城也相差不遠。”雲二郎說出自己的打算，“我想著既然朝廷派了欽差大人前來賑災，不如我們先去找欽差大人，把我們所了解到的災民況先稟報給欽差大人，看看欽差大人打算怎麽做，我們再聽從吩咐便可。”

“這個方法倒也不錯。”傅青魚點頭，“雲先生可在城中買一匹馬前往朝州。”

雲二郎腳步停下，“傅姑娘不與我一同前往朝州？”

“我跟謝大人現在不適合見麵。”傅青魚了一塊碎銀給雲二郎，“我上的盤纏也有限。”

“不用不用。”雲二郎擺手，“災民先前也隻是搶了吃的而已，並未搜我上的銀票。”

傅青魚也沒猶豫，將銀塊塞回自己的腰袋之中，“那便就此別過。”

“傅姑娘，等等。”雲二郎住傅青魚，猶豫了半晌道：“我還是跟你一起走吧。”

傅青魚挑眉，“雲先生這是怕路上再遇見災民打劫？”

“實是上次的經曆讓我有些害怕了。”雲二郎有些汗。

傅青魚進不去永州城，本來就打算先返回朝州，隻是心裏帶著戒備，原本不打算跟雲二郎同行的。

“那我先送雲先生去朝州。”

“如此也太麻煩傅姑娘了，傅姑娘應當也是去為災民們想辦法的吧？其實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去想辦法。”

傅青魚笑笑，“雲先生當真是高看我了。我初來這邊，人生地不的能去哪裏想什麽辦法。”

“雲先生還能騎馬嗎？不如我們在城中租一輛馬車？”

“馬車前行速度太慢，還是買馬吧。”

傅青魚點頭同意，兩人找到馬行買了一匹馬，趁著維城還未關城門出了城，趕往朝州。

維城的知府衙門之中，一直跟著傅青魚和雲二郎的衙役回去稟報，“大人，那二人已經出城了，看方向是往朝州去的。”

高岑長長的出了口氣。

朝廷都管不了的事，雲青明竟然來求他幫忙，這不是將他往火坑裏推嘛！

旁邊的同知站出來，“大人，欽差畢竟在朝州之中，若是他們將來維城的事向上稟報，屆時欽差怪罪下來，隻怕我們也會被問罪了。”

“盯朝州那邊的靜，另外再準備十石糧食。”高岑沉思了一會兒道：“若是謝珩將蔣千他們解決了，我便親自帶著十石糧食前往朝州。到時我們自然也有我們自己的說辭，謝珩尋不到由頭問罪我們。”

“大人英明。”同知出喜。

“英明有什麽用啊，我們現在還不是夾裏求生存。”高岑起，“維城也有三月未曾下雨了，水渠挖的如何了？”

“已經快完工了。”同知道：“隻要水渠完工，我們便可引琉璃河的水澆灌維城周邊的莊稼，即便再有兩月不下雨，地裏的莊稼也不會幹死了。”

“無論如何也要保住農戶們一年的營生。”高岑走到門口抬頭天，“這天也不知何時才能下雨，希能撐到雨季吧。走，我們去水渠那邊看看。另外，人多準備一些饅頭。水渠那邊趕工，衙役和工人們沒日沒夜的幹十分辛苦，定然得讓他們吃飽肚子。”

“大人放心，我一直盯著的。前幾日開始便有農戶們扛著鋤頭自發的去水渠那邊幫忙，進度又快了許多。”同知跟著高岑一並出門。

高岑歎氣，“富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我又何嚐不想幫一幫永朝兩州的災民呢。”

“大人慈悲心腸，但我們現在確實自保都困難，實在難以分出心力去管永朝兩州的災民了。更何況永朝兩州此次的災為何會演變如今這樣的境地，明白人自然都明白。”

“大人，卑職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我們如今能顧好我們維城的百姓，已經十分難得了。即便以後朝廷問罪，我們也問心無愧。”

高岑搖頭，“不說這些了。先做好我們力所能及之事吧。至於其他，以後再說吧。”

傅青魚和雲二郎一路並未休息，連夜趕往朝州，上午時分抵達了城門口。

朝州倒是依舊開著城門，傅青魚在距離城門口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雲先生，已朝州了，那我們就此別過。”

“傅姑娘接下來打算做什麽？”雲二郎詢問。

“還沒想好。”傅青魚搖頭。

雲二郎知道傅青魚這是不願意跟他說自的打算，倒也不勉強，“那傅姑娘多保重，希我們還能再見。”

“雲先生也多保重，告辭。”傅青魚點點頭，掉轉馬頭往方才來的路上而去。

雲二郎站在原地看著傅青魚騎馬走遠，這才轉頭了路引城，往朝州城知府衙門的方向而去。

傅青魚前往馬家村，村口的空地之上搭建了兩個粥棚，此時正排著四列長長的隊伍。

雲飛凡和霍承運握著劍來回在隊列巡視，顯然是在預防有人搗。

傅青魚翻下馬，拍了拍不機靈的脖子也不拴它，“自己去找奔霄玩，但惹怒了奔霄被揍是你自己的事。”

“昂！”不機靈歡快的嘶昂一聲，撒開了蹄子嗅著奔霄的氣息跑去了。

雲飛凡和霍承運聽到馬兒嘶鳴的聲音齊齊看向這邊，看到傅青魚正朝他們這邊走來都出了喜。

“阿魚！”

“二姐姐！”

雲飛凡和霍承運都迎上傅青魚，傅青魚也加快了腳步，“你們這邊如何？施粥還順利嗎？”

霍承運先回話，“其他都還好。就是昨天有十來個守城兵假扮的地來鬧事搶糧食，不過最後都被我跟六哥趕跑了。”

傅青魚點頭，“他們不會那般容易放棄，一次不必然還會來第二次。”

霍承運握手中的劍，“沒事。他們來幾次，我們打走幾次。”

“他們現在已經清楚了你們的實力，再安排的人實力必然會在你們之上。”傅青魚看看排隊等著施粥的災民，又看看周圍已經端了粥坐在一旁吃的災民，“這麽多的災民，是周邊村子的災民全都已經趕來馬家村了嗎？”

“應當是差不多了。”雲飛凡道：“我們有跟他們說過，可以告訴遇見的災民馬家村每日上午和傍晚各施兩次粥。”

霍承運話，“現在來的災民越來越多，我們把馬家村中所有農戶家裏的碗都搜了出來也快不夠用了。”

“碗不夠用到時便在鍋邊放兩個大籃子，災民排隊喝粥，喝完的碗放進大籃子之中，這樣便可循環利用了。”傅青魚給出提議。

霍承運的眼睛亮起來，“是啊，我們怎麽沒想到用這個辦法呢！這樣就算後麵來更多的災民也不怕沒碗用了。”

傅青魚一笑，看向粥棚那邊，胡三郎就守在那邊做調度。

兩個粥棚，一共放了六口裝滿粥的大鍋，分別安排了六個阿嬸負責給災民們舀粥。除此之外，後麵還架了六個灶臺，此時也都有人負責守著，正咕咚咕咚的熬著粥。

粥水在火力之下滾著泡泡，米粒在其中翻滾，可比先前傅青魚在林場那邊看見的粥濃稠多了。

雲飛凡三人還是沒有吃過苦頭，對於賑濟災民沒有經驗。

他們不清楚兩個州府到底有多災的災民，如他們這般熬粥，還讓災民一天可以吃上兩頓，幾百斤米怕是連三天都撐不到。

“二姐姐，我去跟朗月說這個辦法。他正在為災民越來越多而找不到碗發愁呢。”霍承運興致的跑向胡三郎那邊。

雲飛凡這才道：“阿魚，我看你方才微微蹙了一下眉頭，可是我們這般施粥有什麽不妥之？”

傅青魚一怔，“我方才蹙眉了嗎？”傅青魚自己都沒發現自己蹙了眉。

雲飛凡點頭。

傅青魚抬手按了按眉心，“如果糧食充足，讓災民們每日都能吃飽自然是最好的。但我們現在籌集的糧食有限，如這般施粥，怕是撐不過三天。”

“朝州城買不到糧食，我們可以去最近的維城和永溪城。”雲飛凡道：“銀錢都不是問題。”

“我今日便是從維城過來的。”傅青魚示意雲飛凡走去旁邊，才又接著說：“維城那邊也拒收災民，而且糧價飛漲，一斤米已經漲到八十文了，而且日日增長攀高。這都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城中售賣的糧食十分有限，且每戶人家每日限量購買，還需得記錄在案，糧商們也絕不多賣一粒。”

“怎麽會這樣。”雲飛凡皺眉，銀錢對於他們而言不是事，但有錢也買不到東西，那再多的錢也沒了用武之地，了擺設。

“永溪城那邊早就拒收災民，購買糧食的規矩隻怕比維城更嚴。”

“那我們就去更遠的蘇城。”雲飛凡道：“我離開蘇城的時候一切都還十分正常，而且雲家的住宅在蘇城，我去那邊買糧沒有商販敢不賣給我。”

“這是個辦法，但蘇城距離朝州太遠了，一來二去，若是再押送著糧食過來，隻怕說需得一個月。”傅青魚看向眼前的這些災民，荒旱年，這些人早已經的皮包骨。以他們目前的狀況而言，若是災不能馬上改善，隻怕是等不到一個月了。

傅青魚接著說：“而且我還去了一趟永州城，那邊早已經關閉了城門，災比朝州還要嚴重，路上隨可見死之人。”

“這些州府員真是該死！”雲飛凡握手中的劍柄，十分氣憤。

“飛凡，我覺得你方才的提議確實不錯。想要徹底解決永朝兩州的災並非一日之功，雲家在蘇城有基，你確實可以去蘇城籌集一批糧食運送過來。”

“可你方才說時間會來不及。”

“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可以嗎？”傅青魚看雲飛凡。

“可以！”雲飛凡重重點頭，“一個月的時間，我必然將蘇城之中能買的糧食全都買了送過來！”

“行。”傅青魚頷首，“那這一個月中所需要的糧食我來想辦法。”

雲飛凡立刻道：“既然決定了便不多耽擱，我今日便出發趕往蘇城。”

“也行。對了飛凡，你與雲二郎的關係如何？”傅青魚突然問了一句。

“阿魚，你是說二哥？”雲飛凡也沒想到他們說著災之事傅青魚會突然問個別的問題，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傅青魚點頭。

“不算差，但也算不得多親近。”雲飛凡想了想道：“二哥的格偏於溫和懦弱，跟我玩不到一，隻偶爾見著了打個招呼聊上兩句。不過我跟家中其他兄弟姐妹的關係也不怎麽樣，所以比起家中其他的兄弟姐妹，我跟二哥的關係反倒是顯得稍微親近一些。”

“阿魚，你怎麽會突然問起這個？”雲飛凡疑。

“沒什麽，就是我恰巧在永州遇見了你二哥，便順問你一句。”傅青魚笑笑，確實隻是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便順問了雲飛凡一句，沒有其他的深意。

“二哥也來了這邊？”

傅青魚點頭，“他說他在寧州聽說永朝兩州出了災便過來看看。現在進了朝州城，應該已經去知府衙門找謝大人去了。”

“不說這個了，李校尉那邊怎麽樣？可有過來跟你們通消息？”

雲飛凡搖頭，“沒有來過。”

“那應當是忙的不開吧。”傅青魚心裏有點疑，按理說李校尉關心災民們的況，馬家村這邊施粥他應該會過來看一眼才對，“行了，你跟朗月和承運說一聲，讓朗月再雇一些手好的打手過來看守這邊。不然你一走，再有人來搗承運一人怕是對付不了。”

“你放心，我走之前會安排好此事。你呢？還要去做什麽？”

傅青魚一笑，屈指放中打了個呼哨，“自然是去籌這一個月的糧了。”

不機靈跑了回來，邊竟然還跟著有奔霄。

“你去哪裏籌？”雲飛凡問，眼中有擔心之。

“維城和永溪城不行，那就再往北走。懷州江州瑞州距離永朝兩州也不遠，總不能都見著災民而袖手旁觀見死不救。”奔霄的腦袋蹭上前，傅青魚了奔霄的大腦袋才拉過著奔霄的不機靈翻上馬，“飛凡，你同承運和朗月說一聲，讓他們省著點用糧，我盡量七日之帶著糧食趕回來。”

“好。你注意安全。”雲飛凡叮囑。

他其實很想同阿魚一同去籌糧，但他也很清楚，阿魚這一趟能不能帶回糧食還難說，唯有他去蘇城籌糧才有完全的把握。

“你們也是。走了！”傅青魚揚鞭在不機靈的屁上，不機靈吃痛報複般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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