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油？”

趙錦兒認知有限，又沒讀過什麼書，對火油是一無所知。

只是聽著這名頭就怪瘆得慌。

又是火、又是油的，好像很危險的樣子。

果然，秦慕修解釋道，“這東西可以制造火藥，打仗的時候，有這東西，可以說戰無不勝。”

前世，東秦最后就是被這玩意兒滅掉的。

匈奴造了炮筒，不過幾下子，就把東秦嚴防死守、固若金湯的防守，給轟得七零八碎。

這片不起眼的后山，竟然也有火油！

聯系到溫嬋娟的到來，秦慕修只覺這背后，似乎有一雙大手，在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突然想到什麼，他折回到張開弓家，對鄒氏道，“嫂子，大哥這事兒，你們務必守口如瓶，不要告訴任何人，以免惹來禍端。”

鄒氏嚇了一跳，“怎麼滴？那陷阱，莫不是什麼有權有勢的人弄的？”

鄒氏和趙錦兒一樣，一介村婦，對火油一無所知。

以為張開弓掉進的坑，是別人做的陷阱。

殊不知，那坑應該是天然形的，很有可能便是地底火油的口。

秦慕修沒有過多解釋，含糊點頭，“別人問起來，就說大哥野咬了，跟誰都不要提起那個坑。”

鄒氏見秦慕修一臉鄭重，不敢怠慢，“我省得了，等你大哥醒了，我也讓他別說。”

秦慕修這才出來。

看他心事重重的模樣兒，趙錦兒問道，“是不是有人，在找那個火油？”

秦慕修點頭。

趙錦兒吐吐舌，“若他們說出去，會有什麼禍端呢？”

“殺之禍！”

……

劉玉自打閃了腰，就老實臥在床上。

子溫吞，什麼事都慢悠悠的，連說話都小聲小氣。

王英照料得悉心，日日按趙錦兒的方子，給熬藥。

趙錦兒也幾乎每天都過來老宅，幫忙照看。

七日下來，胎竟然穩住，下面也不流了。

趙錦兒給把了脈，道，“胎象已經穩定，只是還弱得很，須得長久調養，若有條件，最好臥床到生。”

劉玉為難道，“躺到生？那妙妙誰管，家務活誰干吶？”

秦老太道，“一屋干活的人，還差你一個孕婦？你就給好生躺著，想吃什麼就說，妙妙有我跟你婆婆，什麼都不需要你心。”

王英難得不嫌棄媳婦不干活，“你這榆木腦袋，怎麼就轉不過來彎兒？干活重要，還是我孫子重要？”

秦虎也勸道，“爹娘又不是刻薄人，誰著你干活了，錦丫既然這麼說，你就躺著，等地里的活兒干完，我再去鎮上找點小工做做，絕不苦著你跟孩子們。”

劉玉抹了抹眼睛，嫁過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待遇。

之余，不由又有些擔心。

這樣的農門小戶，養不得閑人，大家對這般好，全是因為肚皮里的那個。

其他人倒好說，婆婆王英，可是一心盼著個帶把兒的。

若又生個丫頭，只怕在這個家，就更抬不起頭了。

見神憂郁，趙錦兒提醒道，“心總是郁結的話，于腹中胎兒也無益，很多人便是郁過多小產的。”

王英一聽了不得，“不愁吃不愁穿的，郁結個什麼！”

劉玉是有苦說不出，不得裝出笑容，“沒有，沒有。”

趙錦兒只覺滿腹心事，又不敢說，便道，“大娘，嫂子需要好好休息，你們還是出去吧。我再給看看。”

人都出去后，趙錦兒才問，“大嫂，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劉玉眼淚再也忍不住，“全家都待我這樣好，我要是再生個閨，可真沒臉見他們了。”

趙錦兒一怔，“大嫂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閨也好，小子也好，十月懷胎生下來，都是你跟大哥的寶貝啊！”

“你雖然嫁人了，到底年齡還小，也沒生養過，不知道其中辛酸。”劉玉唉聲嘆氣，“雖說沒有公婆的幫扶，日子苦些，但有時候，我可真羨慕你，沒有公婆管著，生男生，只消阿修喜歡就，我這孩子，可不是給你大哥生的，主要是給娘生的。”

劉玉說得不錯，趙錦兒雖然嫁給秦慕修都快一年了，可在秦慕修的保護和寵溺下，反而比從前更像個孩子。

這些事兒，好像離還很遙遠，都未想過。

阿修，是喜歡男孩，還是喜歡孩呢？

正走著神，劉玉突然悄聲問，“錦丫，我聽說，大夫可以據孕婦的脈象，判斷胎兒是是男是，你知道我肚里這個，是男孩還是孩嗎？”

趙錦兒頓了頓，笑道，“這個……我沒這個本事。”

劉玉有些失落，又有些如釋重負，“那就算了。”

很想提前知道孩子的別，又怕提前知道是個孩，矛盾得很。

“嫂子，大娘雖然想要個孫子，但只要是老秦家的種，不論男孩孩，只要生下來了，還能不疼？你瞧，對妙妙，不就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你就別多想了吧！”

趙錦兒勸道。

劉玉還是長吁短嘆，“頭一個孩子，男孩孩，自然都是疼的，第二個，還是孩，只怕就不會這樣了。”

趙錦兒見鉆進牛角尖去了，也不好再說甚，閑扯幾句，便出來了。

秦慕修在門口等，聽見嘆氣，笑問，“不是說穩住了嗎，干嘛還嘆氣？”

趙錦兒拉他到一邊，“大嫂擔心還是個丫頭。”

秦慕修挑眉，“還是個丫頭怎麼了？丫頭不是好的，瞧妙妙多乖。”

“大伯和大娘肯定盼著是個孫子。”

秦慕修笑道，“孩子是緣分，老天爺賞什麼是什麼，盼也沒用。怎麼，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

趙錦兒撇撇，低聲道，“我給大嫂把脈，覺著你八還是孩，問我，我不敢說。”

秦慕修唏噓一聲，“呀，那還是別說為妙，那麼想要兒子，現在說了，只怕到生都不快活。”

趙錦兒就扯了扯他角，“阿修，那你是喜歡男孩，還是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