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先前左寒說在醫院這話，讓程梨覺得如墜冰窟的話。

此刻，左寒的話語，就讓程梨完全愣住了。

甚至不太確定，於是問了一句，“你……說什麽？”

程梨最先聽到的，是左寒聲音裏的疲憊和難過……

“我在祥譽醫院……”大抵是因為，可能隻有在麵對程梨的時候，他才能夠放鬆下來吧，所以，程梨在他的聲音裏，甚至還聽出了些委屈。

“左年出事了……”左寒說道。

這是程梨完全沒有想到的，想了無數種可能，也沒有想過是這一種。

訥訥問了一句，“大哥他，怎麽了？”

“被人搶劫捅了一刀，送進醫院急救，剛剛才做完手。”左寒的聲音有些疲憊，“我直接就過來了，不是故意爽約的。”

程梨聽到了他聲音裏的那些疲憊，心裏難極了，“我……”

“你生氣了吧？”左寒問道。

程梨很想說沒有，但是說不出來，沒有做聲。

左寒繼續道，“我知道你肯定生氣了，換做是我也會生氣的。隻不過你現在應該不會生我氣了。”

程梨有些無奈，不得不說，左寒的確還了解。

既然已經知道這個突發況，程梨自然氣不出來了。

左寒在那頭低聲說道，“好了，別生我氣。電影我們改天再補上，你早點休息，我晚上可能回不來了，左年這邊我不放心，我得在這兒守著。”

程梨哪裏能放心呢，左寒累了一天了，還要在醫院守夜。

而且，他們之間，已經不再是最開始的100分信任了。

真要讓程梨一個人待在家裏，隻會更加胡思想睡不著。

想了想，就站起來。

……

醫院裏。

左寒看著坐在牆邊椅子上的常晚嘉，走了過去。

常晚嘉聽見他的腳步聲，抬起頭來看著他。

“時間不早，你回去休息吧。”左寒說道。

常晚嘉卻不打算走，輕輕搖了搖頭，“我不走！左總況怎麽樣了？”

左寒冷冷看著，說道，“與你無關。”

“怎麽就與我無關了？事發生的時候我在現場！怎麽會與我無關！”常晚嘉似乎還想堅持。

卻見左寒笑了一下，笑容裏沒有什麽溫度，“你說對了，正因為事發生的時候，你在現場。”

常晚嘉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皺眉道，“你什麽意思？”

“常晚嘉，你不是第一天在ZS了，左家部是什麽一團稀碎的狀態，你清楚得很。你該不會覺得今天的事，是意外吧？”左寒問道。

這話一出，常晚嘉臉變了，明白左寒的意思了。

“你……你是說，你覺得左年今天遇襲的事是左家的那些……”常晚嘉說到這裏，又倏然意識到了什麽，臉更加難看了。

定定看著左寒，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懷疑我和他們是一夥兒的？！”

“我不知道你和他們是不是一夥兒的。”左寒看著，“誰知道呢。但我也不確定，你和他們就一定不是一夥兒的。保險起見，你還是回去吧。”

左寒的聲音裏，沒有什麽溫度。

常晚嘉麵蒼白，盯著左寒，“你憑什麽懷疑我？”

左寒想了想，“大概因為，我很清楚，你是花錢就可以買通的那種人。”

左寒清清楚楚記得，當初自己被綁架的時候，因為常晚嘉作為班長的一通電話，才讓他能夠及時得到解救。

他是謝過的，當時的他雖然也沒有那麽想活，但也沒有那麽想死。

他對常晚嘉心存激，也曾經真的想把當朋友，願意與心說話，正因為這樣，所以才會有人覺得常晚嘉是他的白月，是他的初。

就是因為，左寒曾經的確對心存激，並且在這份激下對優待。

如果，當時這個況繼續發展下去，說不定，他真的會和常晚嘉發展出什麽也說不定。

但是卻沒有，左寒親眼看到，邱瑾給常晚嘉錢，然後常晚嘉將他在學校的況，事無巨細給邱瑾。

原本左寒還不敢相信，於是他試探著向常晚嘉了一些不太重要的。

果不其然，邱瑾就知道了這些。

從那時候開始，左寒就明白，常晚嘉對自己的救命之恩，其實不需要自己用去報答，別說什麽了，他甚至連友都不願浪費在上。

但是，救命之恩畢竟是救命之恩。

左寒一點也不介意，讓邱瑾以這樣的方法，用錢去買通常晚嘉，就當是用錢報了這個救命之恩了。

所以左寒哪怕知道了常晚嘉和邱瑾之間的那些易，也沒有揭穿。

繼續保持著這種狀況，讓邱瑾覺得他是真的對這個窮酸的生有所不同，後來提出了資助常晚嘉出國去讀書。

他已經不欠什麽了。

常晚嘉說不出話來，目定定看著左寒，“左寒，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抬眸看著左寒，瞳眸裏的目懇切。

左寒手住了的下，湊近了幾分，定定盯著的眸子。

聲音裏毫無溫度，“你最好是沒有，常晚嘉，你當年賣我換錢，我睜隻眼閉隻眼，隻當是你救了我，我還你的。但你要是敢賣左年的消息換錢？我會讓你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左寒說完，站直了子，“現在，離開這裏。”

常晚嘉還想再說什麽，可是左寒此刻上的氣勢，著實駭人。

言又止片刻，咬了咬，轉從醫院離開。

左寒上的氣勢的確駭人，所以有些值晚班的醫護人員，看到左老師，都不敢過來打聲招呼。

直到一道纖的影，匆匆跑了進來。

看到了站在那兒，整個人仿佛都在往四周散發著冷氣的左寒。

喊了一聲，“左寒！”

然後，這個原本還在往四周散發著駭人氣勢的家夥，好像一瞬間被按了開關一樣。

原本冰冷銳利的氣勢，頓時和了下來。

他轉眸看向匆匆跑來的人，聲音疲憊又欣，“都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

程梨氣籲籲跑上來，“我擔心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