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寒加快腳步走了上來。

“快下班了嗎？”程梨問道。

左寒看到手裏提著東西，就一手接過了，另一手則是拉著朝辦公室的方向過去。

“快了，等會和謝主任說點事，然後換服就可以走。”左寒說道，“但要等到老謝下了手之後，所以可能要等一等。”

到了左寒辦公室，左寒才看到程梨手裏拿著的東西，“紅絨蛋糕？”

“嗯，你不是說想吃嘛，我就在蛋糕店買了給你嚐嚐。”程梨打開一個蛋糕盒子給他。

左寒拿起叉子，叉了一小塊蛋糕送進裏。

抿眼眸瞇了瞇，就看向了程梨。

明明這個切件蛋糕的盒子，並不是他們家的那個樣式，但左寒還是瞇著眼睛看著，說道，“這不是買的，是你做的。”

程梨一愣。

左寒挑了挑角，“隻有你做蛋糕的時候，會因為我不喜歡吃太甜的，所以做得比外麵買的都要清淡。”

程梨沒做聲。

左寒說道，“很好吃。”

程梨原本還擔心這個男人會不會看出來了什麽，但是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這個男人發現什麽端倪。

更加肯定了自己先前對唐嘉覓說的自己的判斷。

他商那麽低，不會發現的。

於是程梨索，還麻著膽子直接問了，“好吃嗎？還有什麽要改進的地方嗎？夾心要是換水果會不會更好吃一點？我本來想拿多點過來，給護士們嚐嚐，看看們的意見，但因為做得不多……”

“唔。”左寒想了想，“能做紅豆夾心應該會很好吃吧……”

程梨心裏暗暗記下了。

然後就扯開了話題，“那嚐嚐餅幹吧，今天做的新口味，薑餅。”

“聖誕節啊？”左寒說著，咬了一口餅幹。

程梨心裏默默的想著，他才不會知道，這是打算放在他生日蛋糕上的裝飾餅幹呢！

待到都嚐過了之後，左寒就對程梨說道，“我這裏反正一下子還走不，你拿去給你媽媽嚐嚐？”

程梨想了想，覺得也行，“那我去一趟，你能走了就打給我。”

然後程梨就帶著東西去了母親病房。

抵達黎曉惠病房的時候，程梨嚇了一跳。

其實也沒有多久沒來，但是……就是覺母親好像老了一大圈。

明顯憔悴了不的樣子。

倒不是說容貌上，而是人的氣神，好像的確就是會現在每一個細節裏。

比如，程梨進了病房之後，就看到母親的眼睛裏陡然亮出了來。

在這一瞬間，好像又比剛才進來，乍一眼看到母親時那種頹敗憔悴的覺要好上很多。

“媽媽。”程梨走了上去，“是有什麽不舒服嗎？你看起來神不太好。”

“沒事。”黎曉惠對笑了笑，“你怎麽來了？”

程梨說道，“我做了些吃的給你送來。”

“蛋糕？你做的？”黎曉惠看了看盒子裏的蛋糕，想了想之後，彎眸看著程梨，“左寒要過生日啦？”

程梨一愣。

不得不說，就連左寒那個沒商的當事人，都反應不過來這是給他的生日蛋糕演練。

但是黎曉惠隻看到了盒子裏的蛋糕，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程梨想了想，覺得好像也沒有什麽好瞞的，就點了點頭，“嗯，後天是左寒的生日，所以我提前做出來，悄悄的。”

大抵是因為這件事的確是讓程梨心很不錯的緣故。

所以因為這些那些的破事兒，程梨在黎曉惠這裏，其實並沒有什麽太多笑容。

但是此刻，也出了笑容來，繼續說道，“你嚐嚐看。”

黎曉惠吃了一小口，垂著眸子，輕輕點頭，“嗯，好吃，好吃的。左寒肯定會喜歡。”

程梨彎眸笑了，也是因為心不錯，所以坐在病床邊，認真同黎曉惠說，林泱泱被送出去夏令營的事。

而且按照之後的安排。

“我給左寒過完生日之後，媽媽，我就帶你去江城三院看病。”

程梨輕輕了黎曉惠的手。

黎曉惠的目有些怔怔的，“江城……三院？”

“嗯，那邊的腺外科很不錯，是他們的招牌。”程梨說道，“你到時候去那邊做手，也正好可以避開林磊，我覺得，如果不避開他，他總是會影響你的心，你好不起來的。”

黎曉惠沒有說話，定定看著程梨。

片刻後，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花，說道，“你都那麽怪我們了，你也完全有理由怪我和程遠，你為什麽……還會管我？”

程梨聽了這話之後，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我就是怪你們，也沒有辦法，我總不希看著你們去死。”

程梨想到，自己當初為了父親的手，能腦子一熱，就和左寒去領了證……

程梨淡聲說道，“這大概就是我和你們的不同吧。或許你們當初為了自己想要的幸福生活和平穩生活，可以看著我去死。但是我不會看著你們去死。”

“大概是因為，從我還很小的時候，我就再三告誡自己，不要為和你們一樣的人。”程梨說道，“畢竟，你們為了這樣的人，過得並不好。而我沒有為你們這樣的人，目前過得還不錯。”

程梨也沒有什麽嘲弄的意思，全程的語氣都很平靜。

實事求是的。

隻是在說自己心的真實想法罷了。

黎曉惠聽了這話之後思忖了片刻，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對，也對，你說得沒錯。”

的確是這麽個道理。

程梨沒打算繼續這個話題，隻把那瓶醬油泡辣椒薑給放下了，“吃多了不行，但胃口不好的時候可以吃一塊兒，開胃的。”

“好。”黎曉惠輕輕點了點頭。

一直看著程梨離開，背影消失在病房門口之後。

黎曉惠才拿起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這個號碼，還是上午才得到的……

響了兩聲之後，電話那頭接聽了起來。

傳來的聲音裏，著眼高於頂的輕蔑傲慢。

“怎麽？考慮清楚了？”

“嗯，我考慮清楚了。”黎曉惠聲音平靜，說道，“我不可能答應你的條件，我不可能害自己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