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麽？！”旁邊的人顯然沒有想到左霖會說這話，簡直都驚呆了。

“還愣著做什麽？！等著他們追上來嗎？算了，讓開！”左霖怒道。

坐在駕駛座的人，趕鑽到了後座去，左霖從副駕座直接換到了駕駛座上。

啟了車子，看著地上那個人。

左霖從窗口探出頭去，說道，“別怪我啊，要怪就怪你自己要找左家的男人。”

然後左霖一腳油門，轟了過去。

車上的其他幾人都忍不住皺眉咬了咬牙，顯然對那種，從什麽東西上軋過去的覺覺得很是牙酸。

隻有左霖麵不改，他冷聲道，“我倒想看看，那些人會直接從程梨上軋過去來追我嗎。”

左霖扯了扯角，“費勁抓了個人回來，總得派上些用場才是。都能給常晚嘉當擋箭牌，給我當一下盾牌也沒什麽。放心，我有數，死不了人的。無非就是……”

“……活罪罷了。”

程梨被推下車的時候，很清醒。

在聽到左霖從車窗裏探出頭說別怪他的時候。

其實已經意識到了什麽。

很奇特的是，自己明明在這樣稀碎的原生家庭裏，茍且生了這麽多年。

按說，應該很惜命才對，應該很怕死才對。

可是在這一刻，程梨卻並沒有覺得恐懼。

意識到，可能會很疼，意識到，自己可能會死，但是卻並沒有覺得恐懼。

車子的前軋過去的時候，覺得自己或許還能活，車子後軋過去的時候……

程梨腦子裏有一種清醒的意識在告訴自己，可能活不了了。

看到了自己的手機，就在自己旁邊的地上，很近。

近到仿佛，一手就能到似的，可是自己，卻連手的力氣都沒有。

自己茍且生了這麽多年，明明每一天都覺得活得很煎熬，卻都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累過。

累得……隻想要閉上眼睛。

意識似乎還在，又似乎消失了。

但好像都不重要了。

依稀中，好像有車子的急剎車響起。

很多的腳步聲，焦急的，在自己旁來來回回的。

還有人打電話說話的聲音，好像很是急切張的。

聽不清，容都聽不清……什麽都聽不清。

隻知道，好像車越來越多了，人越來越多了……

是幻覺嗎，是幻聽嗎，還是什麽其他……

好像聽到了一道悉的腳步，好神奇，為什麽自己會連腳步聲，都覺得悉？

然後聽到了悉的聲音，發著抖的，痛苦的，哀慟的……

在的名字。

原本好像什麽都聽不清的意識裏，這道聲音刺了進來。

“梨梨！程梨！不不不不！不行，不行不行！醒醒，梨梨快醒醒！求你了，我求你了……我錯了，是我錯了。不要睡，不要睡好嗎？”

然後模模糊糊地反應過來了。

啊，是左寒啊。

的意識，逐漸歸於黑暗。

再見了，左寒。

……

在路上的時候，左寒其實就已經察覺到了強烈的不安。

他不知道這種不安是從何而來，因為他其實最是相信科學，玄學方麵的東西，他其實是沒有那麽信的。

可是此刻，卻是莫名的，察覺到了強烈的……無比強烈的不安。

他對司機說道，“開快點，開快點！！”

左年在一旁愣了愣，趕問道，“小寒，小寒怎麽了？”

“我……”左寒的表看起來很愣怔，很空，他張了張，聲音聽起來也有些空，他說道，“……害怕，我害怕。”

聽到弟弟如此直白地表恐懼，左年心裏像挨了一刀一樣。

左年溫聲勸道，“別怕，我們的人已經先過去了，現在應該已經快到了，我們的速度也不慢，很快就會到的，不會有……”

左年的話音還未落，淩淵在副駕上低聲接了個電話，才聽了兩句，就變了臉，轉頭看向了左年和左寒。

左寒像是有所應似的，先前還很空的表，在此刻，目的焦點倏然就落在了淩淵的臉上。

“怎麽了，是什麽……是什麽況？”左寒啞聲問道。

左年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因為，他了解淩淵，他清楚淩淵臉上的凝重表是什麽意思。

出事了。

淩淵沉默了兩秒，說道，“程梨出事了。”

原本，左年還覺得，淩淵這樣說，是不是太直白了一點。

可是很快，左年就知道了，淩淵必須這樣直白的說，直奔主題，才能讓人做一些心理準備。

因為他們接下來看到的場麵，對左寒而言，比直白更直白。

“左霖沒有帶走程梨，但程梨了傷，看起來應該不輕，像是……車禍。”淩淵已經努力保持聲音平穩，試圖這樣好讓事的衝擊力，不要因為帶上一驚一乍的緒而變得衝擊力更大。

但還是很大。

左年低聲問了句，“車禍？”

淩淵緩慢地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技人員調了那個路段的監控出來，從畫麵上看，好像是……”

淩淵抿了抿，沒說下去。

但是左寒卻倏然抬起了眼睛看著他，一雙眼睛紅得像，“……是什麽。”

聲音是從齒裏出來的，覺像是聲音裏都要往外冒了。

淩淵不知道該不該說，可是看著左寒這雙眼睛。

淩淵閉了閉眼，聲音裏帶著歎息，“故意從上軋過去的，讓……擋在路中間，讓我們的人，沒法繼續追趕他們。”

就在淩淵說出這話的第一句時，左寒就覺得，裏一陣腥甜。因為太過於用力的咬牙關，不知道什麽時候，裏的已經被咬破。

左年盯著淩淵，問道，“生命征怎麽樣？還穩得住嗎？”

“應該還可以，但是現場沒有專業的人，所以也無法斷定其況。但已經了救護車……”淩淵說道。

這時，左寒好像忽然反應過來了。

他看著司機，“你要麽，開快點，要麽，下去，讓我來。”

司機哪裏還敢怠慢，油門頓時蹬到了底！

很快，終於開到了現場。

左年先派來的人，他們的車就在前頭停著，沒有熄火，車前燈雪亮的，照著前方的路麵。

所以，左寒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他看得清清楚楚啊……

他心的人，躺在泊裏。生死不知。

的……已經不再是正常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