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問這個。”

程梨聽到黎曉惠這話，目一怔。

黎曉惠輕輕歎了一口氣，在臉上了，“心裏難嗎？我剛聽到你對左寒說狠話了。你捅他一刀，比你捅自己十刀還難吧。疼嗎？”

程梨原本抿的，微微張開來，抖著吸了一口氣，輕輕說道，“疼死我了。媽媽，我好疼……”

黎曉惠聽著抖的聲音，心裏也是一，傾上去，輕輕圈住了程梨的肩膀。

程梨輕輕閉了閉眼，將臉靠著黎曉惠，聲音又輕，又委屈，“我三歲你就開始教我跳舞畫畫和彈琴……最難的時候，我也沒有放棄過。二十多年了……”

“媽媽，醫生說，我應該是再也不能跳舞了。”程梨輕聲說著，聲音裏有著委屈和恐懼。

盡管對這個母親，有諸多不滿。

可是也沒得選了，隻有這個母親，到了這樣的時候，真的無助難過的時候，還是會想和媽媽訴苦。

“我要怎麽辦啊……”程梨說道。

黎曉惠輕輕著的頭發，說道，“那就畫畫，那就彈琴。天無絕人之路，媽媽當初教你這些東西，就是為了讓你能有更多的選擇。”

程梨沒有說話，隻是抖的呼吸，漸漸平複下來。

黎曉惠目堅定，說道，“林磊那裏你不用擔心，媽媽已經聯係了保險顧問那邊理賠出險，媽媽沒有第一時間就過來看你，一來是不知道怎麽麵對，二來也是要趕辦這個事。”

程梨一愣，“媽……”

黎曉惠說道，“等理賠的錢拿到了，馬上就去還給那個人，不要讓有把柄能夠拿你。至於向寶珍那邊，我也已經給程遠打過電話了。”

程梨抬眸看著母親。

黎曉惠對溫笑了笑，“程遠別的不說，真要收拾向寶珍，他還是能收拾的。而且向寶珍和林磊不同，林磊是賭，向寶珍起碼隻是貪而已。所以，錢應該還在，還回去給那個人就行了。”

“你不欠什麽。”黎曉惠說道，“你也不欠左寒什麽，你和他，一直就是平等的。就算他當初救了程遠的命，那也是程遠的命不是你的命，要報恩也是程遠來當牛做馬。”

程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淚順著眼角落。

黎曉惠摟著兒，低聲說道，“你想和他過也行，不想和他過也行，隻要你開心，怎麽都行，你做什麽，媽媽都支持你的選擇。”

“你和朋友合夥創業那邊也不用擔心，等我好一點兒了，我去幫你上課。”黎曉惠說道。

然後就拿起床頭櫃上的遙控，打開了電視，隨便換了個頻道。

誰也沒有說話，就沉默著看著電視裏的容。

左寒在洗手間裏，聽著外頭黎曉惠對程梨說的那些話，他背靠著牆壁，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然後拿出了手機來，看到了沈書發來的消息。

【左先生，林磊和向寶珍已經被帶走了。淩總說好像在一個廢舊的碼頭那邊有左霖的蹤跡，不出意外的話，今晚就能抓到人】

左寒看著屏幕上的容，眸又深又冷，他手指在屏幕上了幾下，回了一條過去。

【第一時間告訴我，我有話，要親自問他】

左寒從洗手間裏出去的時候，程梨的緒狀態已經好了不。

黎曉惠依舊摟著，就抬起眼睛來看著左寒。

“小左，你臉不太好。”黎曉惠說道。

左寒對此不置可否，隻對黎曉惠說道，“程梨的過一個多禮拜，會接二次手複位固定。後況穩定一些了，我會帶走。”

“走？”黎曉惠一愣。

“嗯，我要帶去江城複健，江城二院在康複領域做得更好。”左寒說道，聲音沒有什麽溫度也沒有什麽起伏。

現在好像除了和程梨之外的任何人，他說話都是這樣。

黎曉惠聽了這話，趕點頭，“好，好！”

盡管先前說的是尊重兒的選擇，可是也很清楚，以左寒的實力和人脈，肯定能讓梨梨接更好的治療。

左寒繼續道，“你也跟著一起去。”

黎曉惠還沒反應過來左寒的意思，就聽見他繼續道，“江城三院，在你的病癥方麵很有口碑。”

黎曉惠聽了這話之後，輕輕歎了一口氣。

這個左寒，哪怕是說話最冷淡的時候，也比他母親要有人味得多啊……

之後，左寒就像是先前和程梨的那些對話，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繼續留在醫院照顧，之後的幾天，他也不再去竹林居打包食了。

而是每天回家去自己煮了帶過來。

味道雖然沒有多麽驚豔，但是一天天在進步著。

程梨甚至不確定，究竟是因為他是真的想親手煮給吃，還是因為……自己先前說了和他之間的距離。說到了他一頓竹林居要吃十五萬。

“不好喝嗎？”左寒看到有些走神，低聲問了一句。

程梨沒有做聲，隻張喝掉他喂到邊來的湯。

“梨梨，我今晚有點事要出去忙一下。”左寒說道。

程梨略略抬眸看他一眼，又很快垂眸下去。

左寒手輕輕了的頭發，“我把飯菜湯都做好了給蔡姐，晚上會熱來給你吃，我忙完就回來陪你。”

左寒對於的寡言不答，似乎並不在意。

或許也不能說不在意，隻不過，對於左寒而言，還在，就在自己邊。就已經是上天對自己的仁慈了。

至於還能不能回到從前那樣，還要多久才能回到從前那樣，左寒並不清楚，但隻要還在，他就心滿意足。

不足的地方，他會自己想辦法補足。

這晚。

他來到了廢舊碼頭邊的一個舊倉庫，倉庫裏亮著昏黃的燈。

“左先生，您來了。”一個保鏢看到左寒，就恭謹迎了上來。

“他人呢。”左寒問道。

“在裏頭。”保鏢答道。

左寒點了點頭，就朝著裏頭走去，保鏢就看到他一邊抬手解著襯袖扣，將襯袖子整齊挽起來，一邊朝著倉庫裏頭走去。

片刻後，裏頭就響起了慘哀嚎求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