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梨看向他。

左寒走上去，先是了的額頭探了探溫，再看向了監護儀上的數據。

“做噩夢了？”左寒問道。

他每晚就在病房裏陪著，他睡眠淺，因為很不放心這個睡相格外不老實的小人。

此刻卻要老老實實的睡，不能。

給陪護看著他都不放心，必須自己來。

那十二斤就是這麽熬沒了的。

但是好在自己這樣不錯眼的盯著，所以程梨的恢複況還可以。

也是因為左寒每晚都守著，所以很清楚，程梨有時候會做噩夢。

雖然不懂夢到了什麽，但肯定不是很好的夢，不然不會眉頭皺還出一頭的細汗。

程梨沒有說話，手去拿病床的遙控。

左寒彎輕輕抱著，給調整了一下位置，然後才用遙控將病床慢慢升起來。

程梨坐在那兒，聲音有些，說道，“我了。”

左寒一愣，“我讓人送點吃的進來。”

程梨抿了抿，看著男人削尖的下，手指用力擰了擰，說道，“我一個人吃沒意思，你和我吃。”

左寒靜靜看著片刻，眨了眨眼，輕輕點了點頭，聲音很溫，“好。”

有保鏢親自去買了東西來，很快就將食送了上來。

左寒將食盒一個個從袋子裏拿出來，放在了病床的小桌板上。

程梨安安靜靜坐著，看著他有條不紊的作。

將所有食盒都擺好了之後。

程梨就看見他表裏似乎有些猶豫，然後，很謹慎地解釋了一句，“這就是很普通的夜宵飯店買的，並沒有很貴。”

聽了這話，程梨的手指又默默地攥。

知道左寒為什麽要解釋，因為自己那天說了和他之間有差距的那些話。

說了他吃一頓竹林居就要十五萬，但這種和朋友一起下一次館子吃飯喝酒花這些錢的事對他而言，可能本就不算什麽……

這話好像，已經被他記到了心裏。

現在在消費上，似乎都開始變得很小心。

程梨心裏的覺很複雜，又，又很難過，還有些什麽其他的緒淬雜其中。

可是他為什麽要這樣遷就自己？他本來就該過得那麽恣意的。程梨甚至忍不住會去想，之前自己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時間裏。

他有沒有……因為要遷就，因為要保護這些可憐可悲的自尊，而降低他自己的生活品質呢？

大概是因為閑的時間太多了，所以就有時間胡思想，這些想法幾乎是不控製的，在程梨的腦子裏，時不時地冒出來。

就連程梨自己，也覺得自己心裏這些可憐可悲的想法，有多矯，有多可悲……

可是卻就是忍不住會去這樣想。

但還好，因為總是自己憋著，所以就算自己胡思想，也隻是自己一個人的事罷了。

隻能憋著，不敢貿然發出來。

因為很清楚，自己不管發什麽緒出來，都會被左寒小心地記住，然後他會更加小心的，更加努力地來遷就。

而看到左寒活得這麽謹小慎微，會更難，會有更多的緒。

這仿佛了一個死循環，了一個閉環，如果沒有人從這裏麵跳出去的話，或許會一直這樣折磨下去。

一直這樣折磨，永遠不得安寧。

程梨看著他消瘦的側臉，輕輕抬起手來。

左寒一愣，原本還在擺放碗筷的手指，作忽然就停住了！

他抬眸看向了程梨，就看到程梨的手過來，輕輕在他的臉上了。

“梨梨，怎麽了？”左寒低聲問了一句。

程梨剛想開口，就眼尖地看到了左寒襯的袖子邊上，有一點不甚明顯的跡。

沉默了片刻，才輕聲說了一句，“你知道你自己瘦了多了麽。”

左寒眼睛眨了眨，點了頭，“剛好稱過了，十二斤。”

這個數字讓程梨的心都揪了一下。

抿了抿。

左寒說道，“可能因為我自己做的飯菜太難吃了吧，難為你還總是給麵子……”

左寒將食夾到了小碗裏，遞到手裏。

程梨接過了，慢慢吃了起來。

左寒就坐在床邊端碗陪一起吃，大概是因為有程梨的這些關切的話，左寒的食好了不。

而且他吃著吃著就發現了，程梨好像其實並不怎麽，也沒有什麽太多胃口，吃得很慢也很。

或許……就隻是為了讓他能好好吃點東西，才故意這麽說的。故意這麽做的。

左寒的心，慢慢變好了起來。

好像先前在舊倉庫那兒看到的視頻所帶來的緒衝擊，都緩解了不。

翌日一早，霍昀查房時就說了明天上午做二次複位手的事。

並且讓左寒過去聽他和老祝說一說手的方案。

查房過後，正好陪護要給程梨子，左寒也就趁這個時間去找霍昀和祝德新。

江橙在病房裏陪著程梨，看有沒有什麽能搭手幫忙的地方，就算沒有，陪著也是好的。

等到陪護給換上了幹淨的病號服之後，趁著陪護去倒水的倒水，收拾髒服的收拾髒服。

程梨想了想，手輕輕握住了江橙的手。

“嗯？”江橙垂眸看向，“怎麽了？”

程梨抿了抿。

江橙看到的表裏帶著深重的掙紮和猶豫，江橙的表也認真了起來，“梨子，出什麽事了？”

程梨思忖了片刻，終於是低聲說了句，“你能讓覓覓給我找個律師嗎？”

江橙瞳孔了，“可以……是可以，可是你要做什麽？你該不會……”

江橙猜到了一個可能，但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程梨點了點頭，“我要和左寒，解除婚姻關係。”

江橙聽了這話，其實覺得並不是不能理解。

但還是有些……覺得不合適，江橙覺得不合適，純粹是出於現實的角度。

江橙低聲音說道，“梨子，你認真的？”

程梨沉默了幾秒後，輕輕點了點頭，“認真的。”

“你是不是還在怪他？他和你解釋過了嗎？”江橙低聲道，“我隻是覺得，就現在的況而言，你和他分開不是什麽最優選，他能夠給你最好的治療和照顧。”

“我用他的歉疚拖他一輩子嗎？”

「四更奉上，我看最近好像大家的確哭得太厲害了，預告一下，去江城的飛機上就是簡介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