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晚嘉聽到這裏，是真的有點慌了。

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走到了今天？

怎麽可能再回去！怎麽可能再回到那個爛泥灘裏去……

常晚嘉抖了抖，輕聲說道，“左、左寒，你別這樣，我們也這麽多年的了……”

常晚嘉聲音裏都帶著些不自知的抖，是真的有些怕了，也後悔了。

就不該聽邱瑾的……

就在此時，後頭一個聲響起，“左寒，別這麽咄咄人吧，歸結底，這事不是晚嘉的錯啊，也是被無奈，而且，後麵發生了那麽可怕的事，跟前麵的事，也隻是巧合而已……”

“就算沒有晚嘉的事，有的事該發生，還是會發生的啊。你沒有必要這麽遷怒晚嘉吧？”

聲音的主人邊說邊走進來，站到了常晚嘉的旁。

但左寒很顯然，是個油鹽不進的人。

“我就遷怒。”左寒說道，“你去告我啊。”

左寒看著眼前這個人，霍昀的前妻莫萱。

要不出現，他還差點忘了，當初就是莫萱在梨梨麵前挑撥，害得梨梨從一開始就誤會過他和常晚嘉之間的關係。

是想到這裏，左寒心裏就火得很。

他盯著莫萱，“我和你都還有賬沒算，你就別自己來送人頭了吧？莫萱。”

莫萱表一梗，說不出話來。

以前就聽過說左寒難搞，但也沒想到這麽難搞，簡直了，油鹽不進啊這是。

逮誰咬誰。

什麽麵，人，這這那那的，在他這兒好像一律都不存在了。

對他而言就隻有一個最重要的，那就是——老婆。

莫萱表僵了僵，但還是很快緩過來了。

馬上說道，“我聽說你老婆的母親得了腺癌，這樣吧，我會刀的手。你就不要再怪常晚嘉了，可以嗎？”

“你也配醫生？”左寒冷冷睨了一眼，然後淡聲說道，“我不需要，我老婆的母親，我自然會請最好的人給做手。至於你？既然你不願意給病人做手，以後也就都別做了。”

“你……你什麽意思。”莫萱的語氣有些變了。

“你在祥譽上班，該不會不清楚你的病人群，是哪些人吧？”左寒冷眼看著。

莫萱一愣，當然清楚祥譽的病人群，都是些有錢人，經濟條件不差的那種。

左寒說道，“什麽領域都不缺人才，不缺像我這樣的，自然也不缺像你這樣的。”

左寒的聲音寒涼，“像你這樣的，搞不臭你算我左寒輸。”

說完這句，左寒就朝著病房外頭走去，連看也沒看一眼臉蒼白的莫萱和常晚嘉。

莫萱抿得的，眉頭皺。

這個左寒，怎麽逮誰咬誰啊……

程梨已經進了手室，江橙聽了護士說起先前在病房的形，所以走到手臺前來，雙手叉舉在前，手不過肩。

戴著口罩和手帽，隻出一雙眼睛，有些擔憂地看著程梨，問道，“沒事吧？”

“沒事。”程梨說道，“怪不自在的……”

程梨咬了咬，這種，不穿子的狀態真是……

要是直接是暈過去的狀態那也就罷了，現在人還是清醒的，自己就這麽溜溜躺著。

然後醫護人員在一旁各忙各的。

就還是覺得有點……不自在。也多虧這份不自在，所以甚至沒有功夫去多想先前在病房裏的形。

“等會你睡一覺起來就行了。”江橙說道。

程梨點了點頭，然後對江橙使了個，江橙就稍稍湊近了一些，放低了聲音，“怎麽？”

程梨低聲說道，“能快點讓我睡覺嗎，我這沒穿子躺在這兒我實在是太不自在了。”

江橙笑了起來，“乖。”

霍昀很快進來了，一邊走過來一邊說道，“好了，程梨，做個夢吧，等你睡醒了，就是鋼鐵俠了。”

程梨聞言笑了一下，“那就拜托你了，霍醫生。”

霍昀也站到了旁邊來，彎看著。

霍昀眉眼淩厲，在口罩外頭，此刻的目倒是溫和的，帶著些笑意，說道，“不得不說，你這家夥，聰明得很吶……”

“嗯？”程梨有些不解，眨了眨眼睛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說。

然後就聽見霍昀說道，“你這是怕我不好好給你做手，所以安排了一個最能拿我的進來手室監督呢？”

霍昀一邊說這話的時候，一邊給麻醉師使了個眼，麻醉師就開始給程梨做導麻醉了。

程梨聽了這話恍然大悟，彎眸一笑，“這麽說起來，我還真是聰……”

程梨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麻翻了。

手室外頭，左寒站在那兒。

像是一座碑一樣，一不，不偏不移。

仿佛就連目都沒有什麽變化，直勾勾地盯著手室門邊的屏幕。

簡麟時不時過來張他一眼，但因為還有工作要忙，所以都是見針過來看他一眼。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電梯的門開了又關。

有兩個人風塵仆仆出現在了左寒旁，一左一右的，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左寒的形頓了頓，側目看向了自己旁的人。

是喻尋琴和左紹之。

“小寒吶。”喻尋琴了他一聲，眼圈一下子就紅了，“你這是要熬死自己啊？”

左寒沒有說話，隻定定看著他們倆片刻，“你們怎麽來了。”

“敢不來麽？小年說你瘦得都相了，讓我們過來照顧照顧你。”喻尋琴抹了抹眼睛。

左紹之也氣得直咬牙，“那個左霖可真不是個東西！”

左寒對於他們說的話，不是特別在意。

目已經很快就落回了手室門口的屏幕上去了。

好像隻有盯著那個屏幕，才能心安一些。

才有辦法說話。

於是，喻尋琴和左紹之就看到左寒的目直勾勾盯著手室門口的屏幕。

然後低聲同他們說道，“無所謂，等我廢了他，再廢了左威，左家那些個患，一個個拎出來摘幹淨。”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平靜得讓人覺得詭異。

他繼續道，“反正左家不一直都是這樣麽？老爺子崇尚的……狼的教育，養蠱式培養方法。”

「四更送上，左寒的確是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