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寒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走到了床邊。

在旁的位置靠下了。

程梨這才閉上了眼睛，聲音帶著些困意，聽起來帶著小小咕噥，“困了。”

“睡吧。”左寒輕聲說道。

聽著的呼吸逐漸變得，他的心也逐漸變得起來。

然後，就看到了頸側耳後的那些深紅的吻痕。

記憶又開始攻擊他。

自己明明已經那樣對了，怎麽還能夠這樣……毫無防備呢？

以至於，原本還想縱容自己，在旁好好休息一晚的。

心裏頭有巨大的自責和愧疚湧了上來。

好像在邊多待一秒，自己都不是人。

於是數著時間，數著的呼吸。

到終於睡之後，左寒悄悄起，從臥室裏走了出去。

沈胤帶來的工作都在書房擺著，左寒去忙到了很晚。

他沒有回臥室，甚至沒有找個地方躺下，就隻是坐在書桌後頭，靠進椅背裏，閉上了眼睛小憩一會兒而已。

沈胤過來書房找他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麵。

沈胤輕輕歎了一口氣，將桌麵上的文件都整理好，小聲地走了出去。

左年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沈胤正好從雅築離開。

“左總。”

“小寒今天怎麽樣？去公司第一天，還忙得過來吧？”

“工作上沒有任何問題，他的工作能力太出了。”沈胤說道，“但我覺得他的狀態可能不太好。”

“怎麽說？”從左年聲音的低沉，都不難聽出他在那邊皺了眉頭。

“他都不回房睡覺了，我聽龍伯說今天明明和太太一起進了臥室的，半道又出來工作了，然後就在書房，椅子上坐著睡著了。”

左年聽著沈胤這話，心裏的擔心更濃了，“他和你提過，去找醫生聊聊的事嗎？”

沈胤：“沒有，也完全沒有把這個加日程的打算。”

左年想了想，“他和程梨之間的氛圍呢？現在怎麽樣了。”

沈胤：“聽龍伯和鄒姐說，兩人之間有些沉默，流不多，但也沒爭吵，沒紅臉。今天還是太太他一塊兒吃飯的，才跟著吃了些，不然估計吃飯都不怎麽好好吃。”

左年在那頭沉默著，沒有說話。

沈胤想了想，說道，“左總，有些話我說得可能有些不太合適……”

“你說。”左年淡聲道。

“我覺得現在好像不是太太在懲罰他。”沈胤說道。

左年歎了一口氣，“是他自己在懲罰自己，自己在折磨自己。”

沈胤也歎了一口氣說道，“您也看出來了。”

“他是我弟弟，我當然能看出來。”左年說道，“我也勸過了，覺勸不他，恐怕，隻有程梨才能勸得他吧。”

“呃……”沈胤顯然有話想說，但又覺得不合適，於是猶豫了。

左年聽了出來，“有話就直說吧。”

“那……我就直說了。”沈胤說道，“左總，按照您說的，隻有程梨才能勸得他的話，這樣會不會……太不公平了點？”

左年聽到這話，愣住了。

他在一瞬間，就明白了沈胤的意思。

這樣對程梨，會不會太不公平了一點？承得已經夠多了。

被邱瑾那樣出言鄙夷、嘲弄、傷害。

又被左霖抓走，盡待。

還聽到左寒的那些錐心的話語。

最後被車子軋斷了雙……

接了那麽多痛苦的治療和恢複。

如果按照左寒所說的話，甚至強行被帶上了飛機，左寒還差點強迫了……

他要如何去要求一個已經遭了這麽多不公的人，去勸一勸左寒？

他要如何要求，明明應該是最需要安，最需要被勸導的，去勸導他人？尤其是，這個他人……還是遭這些傷害的主因之一。

憑什麽呢？就憑喜歡左寒嗎？

的確是，不太公平。

左年苦笑了一聲，“是啊，如果我這麽做的話，小寒應該會怪我吧。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

翌日一早，程梨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這一次，好像比昨天要適應了。

起碼睜開眼時心裏沒有什麽慌的想著自己何。

想坐起來，但是想了想，就手從枕邊拿過手機。

撥了個電話出去。

很快被接聽了起來，那頭的聲音低沉沙啞，“梨梨？”

“你在哪裏？”程梨問道，聲音帶著初醒時的淺淺鼻音。

“馬上來。”左寒幾乎在說完這話的二十秒之就出現在了程梨麵前。

他看起來有些憔悴，程梨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就撐著子要坐起來，左寒馬上過來將扶了起來。

程梨坐在床上，思忖了片刻，說道，“我想吃江城湯麵。”

左寒愣了愣，然後就點了點頭，“好。”

鄒姐進來給程梨洗漱換，左寒也趕去拾掇了一下自己。

然後就帶著出去吃江城湯麵，去了一家老字號的江城湯麵館。

程梨吃得不多，但看得出來，對味道還是滿意的。

吃過之後，左寒就帶著，朝著醫院過去。

抵達了醫院，到了秦海辦公室裏。

秦海說道，“那今天就院吧，住一個星期先。”

左寒剛準備點頭讓沈胤去辦院手續。

就聽見程梨說道，“我不想住院。”

左寒一愣，猛然看向了程梨，“梨梨……”

程梨看著秦海，說道，“秦醫生，你之前不是說有個可以不用住院的方案嗎？”

“啊，有是有，現在就是打算給你這麽弄，所以才讓你前期住院適應一下，隻住一個星期而已，時間也不會很長。”秦海說道。

程梨沒說話，隻搖了搖頭。

這一個星期對來說很重要，不能夠浪費在醫院裏。

“我能問問為什麽嗎？”秦海雖然覺得住一段時間院比較好，但他一直都比較考慮到病人的心理和狀態，因為康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有時候病人的心理也很值得關注。

程梨想了想，低聲說道，“我傷之後，在醫院治療，前前後後個把月……我住怕了。”

秦海思忖片刻，就說道，“好。”

左寒倏然看向秦海。

秦海笑道，“要是別人我可能不好答應，但是要是你老婆的話，反正你這一周可以每天送來醫院，我覺得問題不大。”

程梨在一旁垂著眸子，是啊，他可以每天送來醫院。

「來晚了來晚了，以後還是不這麽晚更了，會趕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