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泱泱還那麽小。

程梨小時候自己就經曆過那樣的日子了，非常清楚那是怎樣難過的日子。

不可能放心讓林泱泱回海城去讀書。

也不放心把林泱泱給林磊那邊的家人。

程梨眉頭皺起來。

左寒在一旁低聲說道，“如果你是擔心林磊的話，倒是不用，他不可能出來了，就他拿了邱瑾那五十萬，姑且不論這個事究竟是他們達共識了還是什麽別的。但就這個金額，就能讓他消停很久。”

聽到這話，程梨鬆了一口氣，忖了忖，低聲說道，“但是現在如果泱泱要回海城讀書的話，沒有人能照顧，就那個……本來就離譜的。”

左寒沉默了幾秒，才說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倒是有個提議。”

他心裏有些默默的高興，因為程梨對他說話了。

昨天雖然他們在一起吃飯，但其實程梨都沒有和他說過什麽話，主要都是徐澤謙和唐嘉覓在活躍氣氛。

以及到後來他自己酒意上頭之後，對程梨死纏爛打的單向輸出罷了……

而現在程梨對他說話，他就高興的。

程梨聽到他這話，有些詫異地看著他，問道，“什麽提議？”

“我可以讓人找點門路，給泱泱在江城先辦個借讀，如果是中學的話，借讀啊學籍這些問題都會很難搞。”左寒說道，“不過林泱泱現在還才小學吧？問題應該不大，到時候可以再轉回海城去。”

說這話之前，左寒斟酌過了。

其實他完全可以說，給林泱泱去私立學校那邊投資一筆，學一點問題沒有。

但是左寒想過了，程梨應該不喜歡那個，或者說，他們現在的關係，程梨不會接他那個檔次的好意。

不過就他剛才提的這個，應該不會讓太過抵。

果不其然，程梨聽了之後，思忖了片刻，就說道，“好，等我媽做完手出來我和商量商量。”

“嗯，商量好了告訴我就行。”左寒說到這裏，陡然意識到了什麽。

他看向程梨，“我……聯係不到你。”

程梨一怔，反應過來自己在從雅築離開的時候，帶著些緒，於是將他的聯係方式全部都拉黑了。

此刻被他這麽一提……

程梨拿著手機，趕將他從黑名單裏放了出來之後說道，“現在可以了。”

左寒沒有說話，隻是垂著眸子，角挑起了不甚明顯的弧度。

程梨原本以為，左寒會有工作要去忙，畢竟他來江城之後，一直多事要忙的。

但是沒想到，他竟然一直都沒有接到什麽工作上的電話。

電話都沒有響過。

直到估算著黎曉惠的手差不多要結束了，準備去手室門口等的時候，左寒的電話猝然響了起來。

左寒都已經準備推著程梨椅出去了。

聽到左寒電話響起來，程梨轉眸對他說道，“你接電話吧，我和泱泱先過去。”

左寒原本沒打算接，但是看到屏幕上顯示的號碼……

左寒轉眸對林泱泱說道，“泱泱，照顧好你姐姐。”

“姐夫放心！”林泱泱用力點頭。

左寒的手在程梨肩膀上按了一下，“你們先去，我馬上過來。”

林泱泱推著程梨椅朝著手室門口而去。

左寒在電話響到快要自掛斷之前，接聽了起來。

電話那頭沒有發出什麽聲音，沉默持續了片刻。

左紹華的聲音才從那頭傳來，“左寒？”

“有事嗎。”左寒問道。

從左紹華的聲音，都不難聽出他應該是皺著眉頭的樣子，他說道，“我的事，是你和你媽說的？”

“你的什麽事？”左寒反問了一句，“你的事太多了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樣。”

左寒說的是實話，就他所知道的，父親的醜事何止一件兩件啊。

但是這話在左紹華聽起來，就了左寒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左紹華聲音慍怒，“你還敢裝傻！要不是你告訴你媽，怎麽會知道那些事，還跑來和我鬧？”

“哦。”左寒應了一聲，“你是說你在外麵養小老婆的事嗎？那的確不是我說的，但這事兒在左家也不是什麽吧，哪裏需要我特意去告訴什麽。”

左紹華聽了他這話之後，反應了過來，嗬斥道，“那還不是因為你最近太咄咄人了！所以才會惹來眾怒，才會惹得別人把我的事告訴你媽了？！”

左寒聽了這話之後，輕輕笑了一下，聽起來似是帶著淺淺的嘲弄，又似是沒有。

他說道，“這不一直就是你想要的，狼嗎？以前你不是總說，我左寒沒有狼嗎？我現在狼給你看看。”

“……”左紹華被這話梗了一下，“你……！”

但他以前也的確說過，左寒沒有什麽雄心壯誌，沒有狼，不像左家子孫。

那時候反倒是老爺子說，左寒其實厲害著。

“至於你養小老婆那點事兒，我懶得管。”左寒聲音淡淡的，“你什麽時候把早幾年挪用的那些公款上來才是正經。”

“……你說什麽？！”左紹華的聲音裏，帶著全然的不可置信，“我是你親老子！”

“你就是天王老子也沒用，挪用公款，犯法。”左寒的聲音依舊是那樣平靜板正的，越是這樣不帶任何緒，仿佛也不帶任何私人，才越是氣得人牙！

左紹華在那邊已經被氣得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來了一句，“你不要鋒芒太過了，凡事做得太盡，不是什麽好事！你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左寒聽了這話，低聲哼笑了一下，笑聲帶著嘲弄，“我以前沒有任何鋒芒甚至躲得遠遠的時候，也沒見你們放過我啊？”

“我老婆因此重傷，還因此離開了我。這不是你們想要的嗎？這不是你們害的嗎？現在我一人吃飽全家不，我會和你們死磕到底。”左寒說到這裏的時候，似乎心都變好了似的。

就好像，想到他們的難，他就會變得好許多。

左寒甚至聲音裏帶著些涼涼的笑意，對左紹華說道，“你可以和我媽離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