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又是頭強。

頭強見是他倆，思緒又被拉回被砸了場子的那個晚自習，頓時怒上禿頭，指著他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他語速太快，沈星若只依稀聽到“早違反校規”、“丟了學校的臉”、“文科班就是爛泥扶不上墻”等一系列關鍵詞。

完口他還上了手，趁陸星延沒注意，上前一把沒收了他手里的罪證。

玫瑰花不夠，他還要當場打開那個禮盒，試圖從中找出書這種辨無可辨的鐵證。

禮盒一打開，沈星若就看到了悉的“ABC”字眼。

頭強不知道是得了失心瘋還是怎麼的，竟然連上頭的字都沒看，就去扯ABC的包裝。

下一秒，世界寂靜了。

第10章

“老師，這是我們班統一準備的生節禮，您沒收這個是想當鞋墊麼。”

陸星延覺得好笑，雙手兜，偏著頭調侃。

頭強臉紅一陣白一陣，眼神里滿滿寫著“不！這不是我要的罪證！”

陸星延特別欠扁，還用眼神示意了下一班的方向，“您去我們班收收，能收幾十包，一年的鞋墊都齊了。”

這會一班不像其他班老老實實在早讀，吵吵嚷嚷的，臺上課代表都不住。

生們收到玫瑰花時，還覺得他們班男生心。

可打開禮盒，就覺得他們班男生實在是太無恥了！生節禮竟然送姨媽巾！

頭強氣不順，見他們班早自習還這般旁若無人若瘋兔，總算找著個理由，站門口，手背在后，把他們班瘋狂辱了一頓。

王有福聽見靜過來，頭強又沖王有福告了一狀，順便把之前晚自習玩魔方的事也跟他告了。

不知是誰在底下說了句，“徐老師自己說能拼六個面他就不說什麼了，沈星若一分鐘就拼了六個面。”

接著就有同學發笑。

不怕事的男生們跟著附和，“對啊，徐老師自己說的。”

都是同事，王有福也不是不知道頭強什麼狗脾氣，但畢竟是個老師，面子還是要給一給。

“我都說多次了，早自習的時候不要討論無關的事。一年之計在于春，一天之計在于晨，這春天的早晨，你們怎麼不讀書呢？”

王有福語速慢，念經似地念了半分鐘，才說出這麼一句聽起來沒什麼病，但好像也沒什麼卵用的話。

王有福是學校里出了名的護短，自己班上的學生再不聽話，也只能自己教訓。

他當了五屆文科班班主任，平時看起來和尊彌勒佛似的，剛起來還在年級組長辦公室摔過杯子。

頭強也不指他當著自己面教訓一班學生了，轉而盯陸星延和沈星若找茬。

王有福也是給足了面子，清咳兩聲，故作嚴肅，沖陸星延和沈星若說：“陸星延，沈星若，你們倆怎麼能在晚自習的時候玩魔方呢！雖然魔方是個益智又鍛煉腦力和手速的好東西，那也要下課的時候才能玩啊。”

“還有，陸星延，你怎麼能在徐老師拆了那東西之后，才告訴他那是什麼東西呢，早點說，不就沒有這麼多誤會了嗎？”

陸星延從善如流，點了點頭，又轉向頭強，“對不起，徐老師，其實我也不知道里面是衛生棉，我應該在路上先看一眼禮的，這樣您拆開衛生棉之前，我就能先提醒您這是衛生棉了。”

說完還鞠了一躬。

班上忽地發出一陣哄笑。

頭強被他這左一句衛生棉右一句衛生棉氣得快要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沖王有福哼了聲，背著手就噔噔噔轉，上樓了。

班上同學還在發笑。

王有福看了陸星延和沈星若一眼，沒說話，往講臺上走。

忽然，“砰”地一聲！

——王有福那萬年不離手的紅保溫杯重重地拍在了講臺上。

“你們自己看看！像什麼樣子！”

王有福神不復剛剛和藹，開口就是一聲響徹教學樓的教訓！

沈星若從沒見過王有福這樣。

一班同學大概不是第一次見，就那麼一瞬間，班上同學全都收起了笑，坐直了，安靜如汽鍋。

“這屆高二25個班，9個文科班，3個文科實驗班！分班的時候，你們的水平在文科實驗班里應該是順數第一！現在呢！回回給我考倒數第一！你們還有本事早自習給我嘻嘻哈哈！你們不覺得恥，我都覺得恥！”

“我知道高中辛苦，從來就沒有對你們學習績有過什麼過高的要求，考不好，是能力問題！但不好好學，是態度問題！”

“你們自己看看自己現在這樣，哪里有一點實驗班的氛圍！你們什麼實驗班！上學期期末平均績，就比人家四班高一分！四班是個普通班！考這樣你們有什麼臉嘻嘻哈哈頂撞老師！考這樣你們高考能考出什麼績上什麼大學！”

王有福每一聲質問似乎都直擊一班同學們的靈魂，班里安靜得厲害。

訓完班上所有人，王有福又將炮火轉移到門口的陸星延和沈星若上：

“還有你倆！”

“陸星延，晚自習玩魔方你還有道理！天吊兒郎當的！你把你那囂張給我收一收！我是你班主任，不是你爸媽，不慣你這臭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