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歲小甜妞》26、。
四歲小甜妞[七零]最新章節
唐大彪是個很有行力的人,說了要去找老程,立馬就把鑒定報告和妻子的相片放進櫃子裡,然後就帶著唐棠下樓了。
哦,出門之前又抹了一把桂花頭油。
老頭兒兩隻手背在後,腰板兒筆直,昂首闊步,一邊兒走一邊兒搖頭晃腦地唱歌,「……高原春無限好……翻農奴把歌唱,幸福的歌聲傳四方……」
唐棠以前聽過這歌兒,但是吧,爺爺這個跑到爪哇國的調子基本屬於保留歌詞的再創作,不過爺爺勝在緒飽滿,特別飽滿,將那句「翻農奴把歌唱」翻來覆去地唱了好幾遍。
越唱吧,還笑的越開心。
嗐,爺爺和老程爺爺真的是朋友嗎?
老程家在大院另一個方向,祖孫兩個走了七八分鐘纔到。
「嘭嘭嘭!」
唐大彪一邊敲門,一邊像打雷似的吼一嗓子,「老程,是我!」
老程開了門,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唐大彪邊的唐棠,遲疑道:「這好像是……」
「對,就是咱釣魚的時候遇到的小閨。」跟老程說話,唐大彪就很直接了,「這是我孫兒!」
老程和他老伴兒葉大媽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有點懵。
「報告出來了,那小子的確是我兒子。」唐大彪進了屋,接過葉大媽兒遞過來的開水,說一句「謝謝老嫂子」。
然後指著唐棠說:「這小閨和那位同誌,是我的兒媳婦和孫兒,那天跟咱們問路,就是聽人說在那邊看到過驢……誌華,專門去找他的。」
「喲,那可恭喜你啊!」老程聽明白了,非常激,一把握住老唐的手。
唐棠看得出來,老程是真心地為爺爺到高興。
「海軍,海生,海平,家裡來小妹妹啦!」葉大媽也很高興,放下手裡正在糊的鞋底兒,趕走到窗邊招呼幾個孫子回來陪唐棠玩兒。
「嗨呀,這小閨可真俊吶。」老程兩隻手疊著靠在沙發扶手上,脖子得老長。
老程有兩個兒子,四個孫子,年輕的時候想生兒沒生著,老了想要孫兒也沒要到,看著唐棠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臉蛋兒像蘋果一樣圓,眼睛像的葡萄一樣黑,心裡的羨慕簡直沒法兒說。
唐大彪能不瞭解老哥們兒嗎?他得意地「哼」一聲,跟唐棠說:「甜妞,不許管這個老頭子爺爺!」
「嘿!」老程怒了,指著唐大彪,「你這人忘恩負義啊,以前稀罕我孫子的時候,整天讓他們唐爺爺長唐爺爺短的呢!」
唐大彪抄起兩條胳膊,「是你不厚道,不就威脅我,說不許那幾個臭小子管我爺爺。」
「我什麼時候這樣了?」
「上個月在老趙家打牌的時候!」
「那是你趁我喝水,把手上的三換了二!」
「還有前兩天在涼亭裡下棋的時候!」
「那是你趁我去解手,挪了棋盤上的棋子兒!」
「你胡說,你不是派了海生監視我嗎?」
「你才胡說!你給海生買了一綠豆冰,他叛變投敵了!」
……
唐棠都驚呆了,爺爺真是理不直氣還壯啊!
葉大媽倒完全是一副見慣了的樣子,笑瞇瞇地去屋裡給唐棠找零食去了。
最後,兩個老頭兒的吵架以唐大彪的總結結束,他震著個大嗓門,「總之,想讓我們家甜妞你爺爺,沒!門!兒!」
當兵的都有大嗓門,老程也不輸,「不喊就不喊,我有孫子,我不稀罕!」
這邊話音剛落,老程的孫子就回來了,開了門,一溜兒三個蘿蔔頭。
「爺爺!」
「爺爺!」
「爺爺!」
老程的大孫子不在家,進屋的這三個孫子,海軍八歲,海生五歲,海平才三歲,仨皮崽子的嗓門都跟唐大彪似的,能掀翻屋頂。
八歲的海軍曬得跟塊兒炭一樣黑,看到沙發上的小唐棠,爭著從他手裡拿過裝糖的鐵皮盒子,噔噔噔跑過去,全部塞給唐棠,「給!」然後咧一笑,這一笑啊,就像電視上的非洲朋友,隻看得到一排大白牙。
五歲的海生服子都沾著泥,臉上也是花的,手裡拿著一截蚯蚓,看看唐棠,看看蚯蚓,猶豫不決地問老程:「這個小妹妹喜歡蚯蚓嗎?」
三歲的海平倒是乖,手指挖著鼻孔,就在牆兒站著。
隻是,葉大媽一看海平,立馬喝道:「海平,不許把鼻屎往牆上抹!」
老程倒一口氣,他這三個孫子是泥裡麵摳出來的嗎?
再一看唐棠呢,抿一笑,接過海軍的糖,非常禮貌地說「謝謝」……唉,還是小閨好,乾乾淨淨,又甜又糯。
老程不吭聲了,他羨慕,他非常羨慕!
唐大彪一看老程啞悶炮的樣子,立刻就跟踩了電門一樣,這就抖起來啦,一隻手在大上打著節拍,荒腔走板地換了首歌,「……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
老程家的三個皮崽子圍著唐棠,大院裡的小姑娘可沒有這麼好看的呀,他們嘰嘰喳喳地問這個問那個,吵得像大院裡有個老太太圈在籠子裡的幾隻鴨子。
「你什麼名字呀?」
「你多大啦?」
「你喜歡蚯蚓嗎?」
老程在沙發上悶悶地坐了幾分鐘,忽然站起來,回了屋裡。
「海軍,你進來幫爺爺找個東西!」
海軍八歲了,已經很懂事,噔噔噔地進去了,過了兩分鐘,又出來了,似乎是老程給他分派了什麼任務,但是他忸忸怩怩的不大願意,老程於是又從兜裡掏出兩錢,用下點大門的方向,示意海軍趕去。
海軍把錢攥進手裡,終於點點頭。然後,他走到唐棠跟前,說:「甜妞妹妹,我一會兒回來找你玩兒啊!」
說完,飛快的跑出門了。
唐大彪背對著老程站的位置,本不知道那祖孫兩個幹啥了,而且他唱歌唱累了,端起搪瓷缸咕嘟咕嘟地猛灌白糖開水呢。
老程一看唐大彪這樣子,更不爽了,重新坐下來,又開始掰扯起,「你說,你這人怎麼這麼過河拆橋呢?」
唐大彪是個半文盲啊,「什麼河什麼橋?」
「就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老程氣得啊,吵個架還得翻譯,「你想想,當年你半夜去劉地主家的蘆花,還是我給你放的哨呢。」
「那你沒跟我一塊兒吃?」唐大彪也不氣弱。
「兩個翅膀你都吃了!」
「子你還吃了呢!」
……
兩個老頭兒又吵了十多分鐘,連解放前的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兒都翻出來了,唐棠裡左邊含著一顆桔子糖,右邊含著一顆古糖,臉頰鼓得像吃了外婆家黃豆的鬆鼠。
仰頭無語看著兩個互噴口水的老頭兒:……
五歲的海生說:「他們經常這樣。」
連三歲的海平都挖著鼻孔點點頭,「嗯!」
終於,下頭院子裡有人打斷了兩個老頭兒,「老唐,有你的電話!急事兒!」
葉大媽就在窗邊坐著,用煮得爛的土豆泥糨鞋墊兒,一聽,趕轉達,「老唐,門衛室喊你接電話,說有急事兒呢。」
兩老頭兒不吵了,唐大彪站起來,「那甜妞兒先待你們家啊。」
「行!」老程催唐大彪,朝他擺手,「可趕去,別耽誤了事兒。」
唐大彪跟唐棠叮囑一聲,就出門了。
「哐」的一聲,大門關上了。
門一關上,老程就跟彈簧似地,立馬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然後,唐棠就看到老程一陣風似地從這個屋竄到那個屋,還不時地傳來丁零噹啷的聲音。
過了一小會兒,老程又出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個東西,遞給唐棠,「甜妞啊,喜歡這個小飛機嗎?」
唐棠一看,那是一個用綠鐵皮焊的飛機模型,雖然沒有窗戶、子等細節,但是油箱啊排氣管啊是有的。
喲,是個航模。
現在的孩子們玩兒什麼?
玻璃彈珠、香煙盒、小石子、陀螺,要是有個鐵環,或者一副胎皮做的彈弓,那就可以迎來小夥伴兒們羨慕的目啦。
至於航模,多數小孩子怕是連聽都沒聽過。
唐棠覺得,哥哥們一定很喜歡,尤其是年級第一的小學生唐文,那可是將來會為科學家的人呀。
所以,唐棠跟老程點點頭,「喜歡!」
「那就送給甜妞!」老程把飛機遞給唐棠。
唐棠正要手接呢,老程又把手回去了,「甜妞啊——」
唐棠:「嗯?」
老程滿臉慈祥的笑容,「快,喊一聲程爺爺聽聽!」
唐棠:???
不愧是我爺爺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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