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人紀家也不缺錢。紀家開布莊，肯定是要搶興樂布莊的生意！那紀家肯定是要真的！”

“哎呀，你們這些人啊，就最容易被騙！紀家不缺錢，但不代表紀家愿意給大家占便宜啊！哪個商人手里沒錢？你們啊，就別被這些商人帶跑咯，明天該干嘛干嘛，反正你們又不缺服穿。真缺服穿，還不如去興樂布莊，老字號，不會騙你。紀家都是開什麼當鋪的，哪里懂哪門子服，那些服買了說不定也穿不了，一塊爛布放家里還占地方呢。”

“確實是這個道理。可我明日反正沒事，就起來去看看，真有拿一件也不虧嘛。爛布也可以拿來地。”

“我可不行，這個點我可要去買菜，去的晚了，新鮮的菜都被人挑走了，我哪有時間來這等著啊。”

“是說，我明日還有活要干，沒時間過來啊。”

大家忙了一天也累了，沒說幾句，便都回去歇下了。

這西蘊布莊開業送服的事，不過是個談資罷了，沒在他們心里停留太久。

大多數人明早一起來，就要開始忙活，就沒時間過來。

倒是閑著的喜歡貪小便宜的，又住在附近不遠的，都決定明日一早來看看。

*

西蘊布莊離吳家很遠，幾乎了半個上京城。

紀云汐到家時，已經很晚了。

但沒想到的是，房間里燈還亮著。

紀云汐走進去，一邊摘耳環，一邊看了看靠在床上，拿著本書的吳惟安，問道：“你怎麼還沒睡？”

吳惟安打了個哈欠：“你不是還沒回來麼？”

紀云汐坐在梳妝鏡前摘頭飾：“你沒必要等我。”

吳惟安放下手中的書，真意切道：“你為我們的布莊奔波繁忙，為人丈夫，怎麼能先睡呢？”

紀云汐看了他一眼：“哦，那就多謝了。”

吳惟安問道：“你那西蘊布莊，真的要送一百件服？”

紀云汐點頭：“是，怎麼？”

“沒什麼。”吳惟安重新拿起書，想了想又道，“送就算了，可送個十件也差不多了罷？而且你還要送一個月？送個三日也夠了罷？”

紀云汐把頭上脖子上耳朵上手上能摘的飾品全都摘了。

此刻困了，所以作很快，摘完后，拿了準備去隔壁沐浴，聞言意味深長地對吳惟安道：“你知道，改變一個人的習慣需要多天嗎？”

還在算這麼一送，他和，當然主要是他，要虧多銀兩的吳惟安：“？？”

紀云汐沒回答，也沒等他回答，就快步出了臥房。

沒多久，紀云汐便回來了。

吳惟安挑了下眉。

平日沐浴需要大半天，今日這麼快就好了？

真難得。

紀云汐很累很困，沐浴過程中都是強撐著，才沒睡過去。

渾腰酸背痛的，繞過吳惟安爬上床，掀開被子就躺下。

吳惟安還想著那個問題呢：“三十天？”

困得腦子都要轉不的紀云汐：“什麼？”

吳惟安：“改變一個人習慣，要三十天？”

紀云汐：“哦，不是，21天。”

吳惟安：“那你為什麼要多送九天？”

紀云汐：“我樂意。”

吳惟安不太樂意：“云娘，我知道你家大業大，不在乎這麼一點錢。但如今你我已家，要為日后打算不是？能省的錢，我們還是盡量省著，這些沒必要花的……”

紀云汐：“閉，我困了，熄燈。”

吳惟安：“哦。”

燈一滅，不過瞬息之間，吳惟安就聽到了夫人淺淺的呼吸聲，想來是已經睡著了。

看來真的累了。

他搖搖頭，沒多久也進了夢鄉。

他明日雖然休沐，但他一早有事，得早起。

兩個時辰之后，外頭天還黑著，吳惟安便睜開了眼。

而后他發現，他懷里，抱著一個人。

背對著他而睡，他攬著的腰。

人弱無骨，淺淺呼吸，沒有任何轉醒的痕跡。

吳惟安眨了下眼。

過了一會兒，他才輕手輕腳地起了床，趁著天還沒亮，駕著他的馬車離開了吳府。

紀云汐醒來的時候便發現，一向著睡的吳惟安沒了人影。

今日布莊開業，紀云汐要趕到。

從床上爬起來，一邊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一邊問寶福：“姑爺呢？”

寶福擰著眉心：“姑爺天還沒亮就走了，小姐，我覺得姑爺不太對勁。”

紀云汐神微頓，有些疑：“哪里不對勁？”

寶福想著姑爺推門而出時，臉上的那個輕笑，道：“姑爺是笑著走的，看起來就像，像，像是——”

像了半天，寶福都沒好意思把心里話說出口。

紀云汐從鏡中看：“像什麼？”

寶福咬著：“小姐，寶福不敢說，怕您怪我多。”

紀云汐蹙眉：“說罷，我什麼時候怪過你？”

寶福這才道：“姑爺笑得春風滿面，看著就像是去私會婦！”

本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的紀云汐：“……”

這一點，是不太可能發生在吳惟安上的。

搖搖頭，沒讓寶福再胡猜測下去，待妝容好后，便去了西蘊布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