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汐到的時候，剛好離辰時差一刻。

西蘊布莊門口排了條小隊伍，大概二三十人的樣子。

這和紀云汐的預期差不多，第一日大家都在觀，能來二三十個，已經不錯了。

只是——

紀云汐從隊伍旁經過，往布莊里走時，腳步忽而一頓。

發現，排在最前頭的那個人，非常眼。

赫然便是寶福說，一大早天還沒亮就去會婦的那位。

第54章 姑爺他真的不對勁

一大清早在西蘊布莊外排隊的二三十人，大多都是上了歲數的老人家，老婆子最多，差不多十五六個。老頭子有三四個，圓管事也在其中。歲數比較輕的中年婦差不多也是三四個。

而排最前頭的吳惟安，年輕得格格不。

再加上他那高，簡直是鶴立群，旁人想不注意都難。

來排隊領服的老婆子們，之前都沒見過吳惟安。

們你挽著我，我挽著你，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這年輕小郎君看了個遍，出聲道：“小郎君，這大早上的，你也來領服？”

吳惟安立在前頭，穿著月牙白錦袍，以玉冠束發。

他面容白皙，材括，氣質斯文，站在那不太像是會為這200文的服，而大清早趕過來的人。

聽到人問起，吳惟安轉過頭去，臉上出個真誠溫的笑容，看起來就是個很好說話的晚輩模樣：“是的，老人家，我也來領服。”

老婆子們在這上京城，偶爾也能在大街上看見十分俊俏的公子哥，那容貌仿佛神仙下凡一般。

們除了慨一句，心也沒太大起伏，畢竟那樣的容貌雖然極好，可就是讓人只想欣賞，卻不會真的喜，也不會想去親近。

可這小郎君一笑，容貌比不上那些公子哥，但比們平日遇到的男子也要好得多。

而且小郎君笑起來很好看，材更是好得不得了，就特別招人喜歡。

們樂得眉開眼笑，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往外拋，吳惟安也不惱，他今天心不錯，很耐心地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回答。

“小郎君是哪家人？今年十幾？可娶妻了？若是沒有娶妻，老婆子我有個侄還不錯的。”

“吳家人，年十八，娶了。”

“可惜了可惜了，小郎君，說來你不信。老婆子我很會給人看面相，你這面相就很好，你夫人可真是個有福氣的吶！”

“多謝老人家。”

“小郎君家里看起來條件不錯，怎麼也這麼早來領服啊？”

“夫人家條件確實不錯，我家條件差一些。”

“那再差也不能缺你件服罷？我看小郎君是個讀書人，正是考功名的好時候，應該在家好好讀書，這種事你不該心，讓你夫人心嘛。夫人條件再好，嫁給你，就是你家的人，一家哪能說兩家話，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大清早過來領服呢？你夫人這般做，就不怕被街坊說閑話啊？”說這話的是人群里前幾月又給家里添了個大胖兒子的婦人，面上頗有些得意，“我夫君便在家讀書，這些事，我是斷斷不可能讓他做的！一日三餐，一年四季，食住行，哪樣不是我打點呀！”

吳惟安有些害地笑了笑，臉上出幾分意來：“不可不可，食住行這些小事，哪能讓我夫人心？我夫人近日為開這布莊早出晚歸，我心里已是很心疼了。今早過來，我夫人也不知道。這布莊今日剛開，我怕店里沒人，這才特地過來給新店添點人氣的。”

那婦人看著這秀氣斯文的小郎君，聽著這番話，心里怪不是滋味，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噢，你夫人在這家布莊里給人干活啊？雖然在店里幫人干活辛苦，但該做的，你還是要讓做呀。”

吳惟安有些不好意思：“想來這位夫人誤會了，這布莊就是我夫人開的啊。”

婦人瞪圓了眼睛，面一青：“什麼？！”

旁邊一直認真聽著的老婆子們也驚訝：“這居然是你夫人開的店！”

人群有人反應快：“可這西蘊布莊不是紀三姑娘開的嗎？你你你你——”

那人指著吳惟安，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吳惟安朝大家害的笑了笑。

正巧，紀云汐就在他跟前經過。

吳惟安打了聲招呼，言語之中皆是關切：“云娘早，用過早膳了嗎？這一路過來可有累著？”

紀云汐停下腳步，看了眼他，抿了抿，才道：“用過了，還行，沒你累。”

天沒亮就出門，比到的還早，佩服。

吳惟安：“我不累，想到我能為云娘你的第一個顧客，我便心下歡喜。”

紀云汐扯了扯角，明顯不信，敷衍道：“是麼？”

夫妻兩在這說著話，排著隊的老婆子們豎長了耳朵聽著。

聽見紀云汐這麼問，們連忙幫著作證。

“是呀是呀，三姑娘，小郎小吳大人剛剛都還滿口‘我夫人、我夫人’呢，三姑娘，小吳大人這樣的好男人不多了……”

老婆子說到這，聲音越來越輕，便不太敢說下去了。

紀云汐這樣的貴人，平日就算停留在們旁邊，們斷斷是不敢打招呼的。

現下之所以敢說話，完全是和們聊了一早上的小吳大人在這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