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汐實在是累了，隨便用了點晚膳，洗洗便回房了。

紀明喜還在寺廟未歸，說是明日晨間回，午后大家一起用過午膳再回上京城。

但紀明雙和吳惟安明日晨間便要去翰林院，故而用過晚膳便要先啟程……

臨走前，吳惟安去紀云汐房中告別。

紀云汐整個人陷在人榻間，手上拿著杯茶，著窗外河對岸的百家燈火，若有所思。

吳惟安隨手將房門關上，他看了一眼：“你可是發現了什麼？”

白日在蟲大娘和蛇大爺家中時，吳惟安便注意道，蟲大娘和蛇大爺吵時，紀云汐聽得格外認真，還有些細微的神反應。

不過他當時沒問。

一來是，有外人在。

吳惟安混跡江湖時，蛇大爺和蟲大娘早已退。他們是當年江湖中讓人聞風喪膽的狠角，和毒娘子已逝的老師父齊名，號稱毒三絕。

不過誰也沒想到，吳惟安也沒想到，這兩位居然還活在世間，而且還是一對。

當年風華絕代的三絕之二，如今年事已高，也了皺紋滿面口齒不清的普通老人，當真是時易逝，是人非。

二來是，有紀明焱和紀明雙在。

吳惟安為太子黨羽，時不時參與那些大人間的小聚后，紀明雙大概也猜到了他不簡單。不過紀明雙也從未來問過，只是相上不似從前了。例如在翰林院時，偶爾紀明雙有些拿不準主意的，他會來問吳惟安。換做以前，是怎麼都不可能的。

紀明焱不用多說。

總之這兩人，吳惟安的想法和紀云汐是一樣的，這兄弟倆還是就簡簡單單活著，不要參與太多背后之事為好。

紀云汐也并不意外吳惟安會上來，甚至就是在等他。

開門見山問道：“苗家人是誰？”

吳惟安解釋：“苗家人擅蠱，金蟾蠱便是苗家祖上研制的，分母蠱子蠱。”

紀云汐打斷他：“你是子蠱？”

吳惟安搖頭：“我的稍微有些不同，不過想來都差不多。”

紀云汐點了下頭。

吳惟安繼續道：“不過苗家人已經絕代了，白日那兩位口中說的那位苗家姑娘的兒，便是最后一代。只是十幾年前便失了蹤跡，江湖都猜已人走茶涼。”

可今日見了那蛇大爺和蟲大娘，說明這個猜測也未必可靠，那苗家兒說不定還活著。

正當吳惟安沉之時。

紀云汐放下茶盞：“那確實已經死了。”

吳惟安輕輕挑眉：“？”

紀云汐仰頭，告訴他：“五皇子死去的母妃，原名姓苗。”

這下，事一切都通了。

為何在原書中，吳惟安能長長久久活著，而且還是五皇子一黨。

因為五皇子手里，有金蟾蠱的方。

這本書的劇，都圍繞五皇子和邢舒月展開，集中現在這兩人一起攜手登上帝后，而后展開一場的劇。

對五皇子的屬下，比如吳惟安著墨甚，而且東一筆西一筆，不知全貌很難猜到那一筆的用意。

紀云汐在夢中看的那本書，就有一個看起來隨意日常的節。

五皇子和邢舒月兩人在聊天，五皇子說起自己小時候的事，說母妃其實姓苗，份卑微。為了進后宮和父皇在一起，特地了朝中大臣的養，改了姓氏才進了后宮。

這事這麼提過后，后頭劇就沒再提起過。

紀云汐也并未放在心上，以為這個劇，只是男主談敞開心扉的一件日常小事。

*

第二日晚間，紀云汐一行人到上京城時，城里已變了天。

昨日，二十幾名百姓擊鼓鳴冤，狀告得便是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

兩位大人居高位，卻以權謀私，家里親友殺人犯法，不但不緝拿歸案，反以雷霆之姿悉數下，甚至派人謀殺。

百姓們都在談論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一事。可五皇子損失的，卻不僅僅只是刑部和大理寺。

還有他在上京城各地的暗樁。

就在前天夜里，吳惟安出城去找紀云汐之際，五皇子的人馬便了。

他要借機剿滅吳惟安在上京城的所有暗樁。

暗樁所在之地，五皇子在初十那夜已悉數掌握。

這都得多虧了紀云汐，在上京城轉了大半夜，否則，五皇子都發現不了。

事后五皇子怕有詐，特地讓人暗中觀察了幾日。

那幾偽裝如尋常百姓一般，極為謹慎小心，可到底是讓他的人察覺了異樣。

落葉知秋，足矣。

不過哪怕如此，五皇子也未曾貿然行事。

邢舒月告訴他，據紀府的消息，紀家兄妹去燁山村散心。

他和邢舒月算準了翰林院休沐那日，吳惟安定然會去找。

這兩人雖發了爭吵，可事到如今，他們已是一。于于理，吳惟安定然都要先安紀云汐。

果不其然，吳惟安出城，五皇子趁機下手！

此舉可謂天時地利人和，過往五皇子也是這般行事，多年來，他從未失過手。

可這次，他馬失前蹄，損傷慘重。

那幾地方早早就布下了陷阱，就等著他的人馬自投羅網！

他和邢舒月算吳惟安和紀云汐，吳惟安和紀云汐也在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