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提起蠱毒一事，平躺著的吳惟安忽而翻了個，也不知道他怎麼翻的，下一瞬人就翻到了紀云汐旁邊。

他長臂一，將紀云汐攬了懷中。

紀云汐沒有掙扎，冷聲：“松開。”

兩人婚已半年，他大概已經準了紀云汐的子。

吳惟安非但沒松，還將人抱了些。

他頭抵在發頂，聲音低低的，帶著困倦，有些可憐：“我好困啊。”

紀云汐安靜片刻，沒再說什麼。

黑暗之中，一臉若有所思。

似乎也沒有掙扎拒絕的必要。

可不是什麼貞潔烈。

現代很多海王的三不做法，紀云汐覺得蠻好。

不主，不拒絕，不負責。

睫輕輕了下，眸微閃，而后閉上了雙眸。

又過了一會兒，紀云汐半睡半醒之時，吳惟安輕聲，言語中帶著一連紀云汐都沒有察覺的忍：“我是真的有點想解蠱毒了。”

紀云汐：“嗯。”

要睡著時，聲線會比平常都。

吳惟安輕輕勾勒著寢腰間的刺繡，聲線低沉：“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紀云汐瞬間清醒，一把按住他的手：“不想。”

吳惟安：“哦。”

兩人一時之間沉默。

這下，誰都沒能睡著。

紀云汐忽而問道：“你是不是用了我的澡？”

其實就是沐浴。

這個時代還沒有，紀云汐用不慣那些澡豆之類的，特地請了專門的制香師，給對方說了的要求，對方給做出來的。

一開始，紀云汐甚至還過沐浴這門生意的心思，后來又被打消了。

因為這不現實。

這澡，比現代沐浴制作工藝麻煩，價格也更為高昂，本無法像現代一樣，在大瑜朝的民間推廣。

故而紀云汐就只自用。

吳惟安沒有否認：“是。”

他微微低頭，在頸間輕輕一嗅，清甜的果香味撲鼻而來。

他說：“太香了，所以我沒忍住。”

*

過往十幾年，百姓都不太知道五皇子。

因五皇子實在寂寂無名，沒有太子那般賢良明德的好名聲，也不圣上重視。

但前段時間，黑淳山匪事發后，五皇子便進了百姓的視線。

故而五皇子一死，百姓還是議論了好幾天。

“不會是那些黑淳山匪來上京城報復罷！”

“天吶，若真如此，上京城豈不是很危險？”

“哪里哪里，我聽說是殺。”

“殺？”

“嗯啊，你們沒發覺嗎？五皇子死后，邢家布莊和客棧都被關停了！而且據說，邢舒月也死了！”

“啊？五皇子和邢舒月居然還有這層關系嗎？可先頭從未聽說過這二人有集呀？”

“邢舒月的姑姑是宮里娘娘，邢舒月這些年也沒參加公子小姐的宴會，想必是這樣和五皇子認識了罷。”

“這事絕對沒錯，我宮里有人，聽說邢家那位娘娘，人也已經沒了。”

畢竟涉及到當今圣上和宮里娘娘，百姓們也不敢說得太過，都是私下諱莫如深地說個幾句。

沒幾日，他們就被紀家布莊新上的冬給吸引了注意力。

而五皇子，就這般徹底消失在了整個上京城的視線中。

五皇子怎麼都是皇子，邢舒月殺了五皇子后，皇帝下令誅了邢家九族，連宮里的那位邢妃也慘死冷宮之中。

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的位置空缺了出來，太子一黨的大人們本想推他們的人上位，可最終沒如愿。

圣上直接安排了他自己的人。

五皇子這事查不到吳惟安頭上，吳家和紀家依舊平平安安。

上京城的這灘水，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這日深夜，紀府。

尖荷背著的包袱，鬼鬼祟祟跑出了紀家后門。

左右四顧，此時天已經很晚，街上沒有一人。

尖荷微微松了口氣，關上大門，剛退后一步，想轉離開時，的背影忽而一僵。

因為尖荷到，的背后，抵著一把刀。

臉蒼白地回過頭，余瞥見了晚香那張冰冷的臉。

尖荷被帶到了紀云汐面前。

紀云汐坐在塌上，一手置于桌面，微著眉心，靜靜看著下方的尖荷。

尖荷跪在地上，四看了看。

后邊是晚香，桌前背對著們在寫字的人，應該是姑爺。

而后收回視線，看向前方的紀云汐。

自從知道邢姑娘死后，尖荷便時時刻刻于驚懼之中。

渾抖如糠篩，一張臉沒有一丁點。

尖荷拖著雙，跪行至紀云汐腳前，哭道：“三姑娘，三姑娘，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三姑娘，請您高抬貴手，放奴婢一馬。奴婢實在也沒辦法，若是奴婢不按邢姑娘，不，不按邢舒月說的做！就會殺了奴婢的！三姑娘，而且很多事奴婢都沒告訴邢舒月，真的，奴婢只是說了一點姑爺的……”有些懼怕地朝桌前那人的背影看了眼，“行蹤。其他奴婢都沒說。奴婢的心，一直在三姑娘您這里啊！”

紀云汐抬起頭：“哦？很多事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