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吳惟安語氣雖輕，但臉格外認真，很是篤定，“夫人也許不信，但事實確實如此。夫人不必對自己那麼沒有自信。”

紀云汐今早起來，本還心不錯，可這會，有點用不下早膳了。

吳惟安輕嘆一句：“倒是夫人你，你可喜歡我？”

紀云汐看向他，目幽深。

吳惟安視線不曾避讓，耐心等回答。

半晌，紀云汐收回視線，放下勺子，站了起來。

走到他旁邊，彎下腰，在他耳側輕語：“你不到嗎？”

吳惟安耳尖微，想起昨晚子甜的舌，呼吸微重：“什麼？”

“我喜歡你，抑或是不喜歡你，你不到嗎？”紀云汐跟著輕嘆一聲。

微微搖頭，直起便打算離開。

吳惟安眼疾手快，一把扣住手腕。

“不到。”他仰頭，“夫人不如直言，答案如何，我都能得住。”

紀云汐咬牙。

閉了閉眸，而后睜開：“算了，我不太想說。而且，喜歡和不喜歡，有那麼重要嗎？”

吳惟安輕笑：“也是，是我魔障了，總之你都是我明正娶的夫人。”

他輕輕挲著的腕間，眸微閃：“昨夜才明白，什麼春宵一刻值千金。待我們到了涼州，早日想辦法取火翎鳥尾花解毒罷。”

*

三月中旬，歷經一個半月，一行人終于到了涼州。

涼州地東河流域，雖沒有更西邊的沙州困苦，但也不是富庶之地。

紀云汐一行人到的那一日，涼州大大小小吏親自將他們迎進了城。

靜不小，但圍觀的百姓不多。

在前往府衙的路上，紀云汐四打量。

察覺，涼州的百姓與上京城百姓不同，臉上了些鮮活的氣息，都有些冷漠。

放下車簾，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剛巧和吳惟安對上了眼。

他朝微微一笑，喝了口茶。

紀云汐他們剛到，住所還需要收拾，吳惟安說了幾句斗志昂揚的鼓舞之言，便讓這些涼州的吏先走了。

雪竹抄起掃帚，開始瘋狂掃地。

這府衙雖說事前已經前前后后打掃過一遍，但在雪竹眼里，跟沒打掃差不多。

毒娘子第一時間去了的廚房，紀明焱跟著一道。

他興地著手：“我已經好久不曾下廚了！都快把我給憋壞了。阿毒姐，今晚你休息，下廚一事便給我罷！！”

紀明焱確實很久不曾下毒，他之前都忙著妹夫的金蟾蠱一事呢。

故而毒娘子一聽便同意了：“好啊！那今晚的晚膳就給你了！我回屋收拾去了！”

紀明焱肩踵，懷抱著滿腔熱，開始研究今晚的晚膳。

那頭，吳惟安挽著袖子，從車里搬了疊書邁進臥房。

紀云汐站在房中，蹙著眉囑咐寶福：“這桌子換張新的，這些擺件也都換了。這里不要擺架，換掉這個也換了”

吳惟安搖搖頭，兀自整理書籍，等到紀云汐代完后，他才拿出一封請帖給。

紀云汐看了一眼，沒接：“何事？”

吳惟安認命地將請帖拿回：“謝家家主剛送來的，說是今夜是他大孫子的滿月酒，讓我們倆去一趟。”

謝家是涼州當地有名的氏族。

在這些州縣之地，當地的氏族威甚至比朝廷的吏還大。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今晚？”紀云汐看了看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布局的臥房，蹙眉不喜道，“我不想去，你自己去就好了。”

吳惟安初到涼州，謝家家主的晚宴，哪怕是鴻門宴，他都是要去一趟的。

他把玩著手中的請帖，悠悠道：“我剛剛進來路過廚房，看見你六哥在下廚。”

紀云汐：“……”

半個時辰后，等在門口的吳惟安看見款款走來的紀云汐，微微挑眉。

和上京城冠霞帔的打扮不同，紀云汐今夜這，顯得很低調。

穿了件寶藍的子，偏暗，款式也很平常。發飾更是簡單，就只了一支和田玉的發簪。畫了溫的柳葉眉，涂了淡的口脂，妝容也很清爽，整個人顯得格外溫婉。

和在上京城那副富麗堂皇的打扮，南轅北轍。

吳惟安揚眉：“你為何換了這樣一。”

紀云汐邁進馬車：“在涼州，低調些比較好。”

涼州離上京很遠，就算聽說過紀云汐的名頭，可見到外在打扮時，也定然會以見面的覺作為判斷。

如今不是上京城的紀家三姑娘，而是知州大人的夫人。

那麼，低調好行事。

吳惟安一笑：“夫人這般打扮也好看。”

自從那一夜，吳惟安承認自己喜歡后，就越發沒臉沒皮了，各種話張就來。

紀云汐都反應平平：“哦。”

誰當真，誰就輸了。

馬車停在一座大院門口。

這大院比府衙氣派百倍，甚至不輸紀家在上京城的庭院。

謝家家主和家主夫人親自出來迎接，兩人作勢就要行禮。

吳惟安忙上前，一把拉住謝家家主的手，斯文秀氣的臉上寫滿了稚氣：“謝家主不必多禮，輩分，謝家主與家父同輩，惟安豈敢家主這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