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楚煜那般不肯屈服現實，一心想要往上爬的人，卻在我跟前做一輩子的哈狗，恐怕比殺了他還要痛苦吧？而你沒了江家，沒了楚煜，就什麼都不是！明白嗎？”

江嫵每說一句，蘇晚晴的臉就白上一分。

到最后被江嫵氣得渾發抖，眼底的恨意怎麼都掩飾不住。

偏生還要扯出一抹笑容出來，以維護最后的面。

“妹妹，我……”

“噓！”江嫵出食指，對著虛點兩下，“大家都是聰明人，你說對吧？蘇姐姐。”

所以再裝下去，就真的沒意思了。

蘇晚晴盯著看了半晌，漸漸收了笑容，眸底沉得能滴出水來。

江嫵滿意笑了：“這才對嘛！弱無辜什麼，真的不是你本。”

“看來你是鐵了心要撕破臉皮為難我了？”蘇晚晴咬牙，“只是我做錯了什麼？你非要跟我作對？我可是拿你當妹妹！”

“妹妹？”江嫵笑了，“專門拿來捅刀子的妹妹嗎？”

蘇晚晴抿。

“你心里都快恨死我了，面上卻還要笑嘻嘻假裝對我好，累不累啊！”

蘇晚晴垂眸，果然，江嫵什麼都知道了。

究竟什麼時候知道的，蘇晚晴不清楚。

或許是那次落水，亦或是這幾日的查證。

江嫵想要弄清楚一件事，總會有千萬種法子，誰都阻擋不了。

默了片刻后，蘇晚晴終于開口。

“是，你說得不錯，我確實嫉妒你。”

用的是嫉妒，而不是恨。

既然已經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只能將損失降到最低。

江嫵說得對，確實還得依靠江家，無論如何，都得打消江嫵疑慮。

不求能冰釋前嫌，起碼不要針對。

否則……

蘇晚晴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其實我一直很羨慕你，真的。”

當初剛跟著江樾來到江府，一進門便看到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江嫵，目不斜視從廊前走過，后仆從無數，浩浩，仿佛高不可攀的仙子。

而呢？

那時的蘇晚晴因父母雙亡而被家族排，盡折磨和欺辱，局促地站在將軍府，四周是對指指點點的奴才們，再對比明艷人榮寵無限的江嫵，就像個乞丐。

對比天差地別。

得恨不得找個鉆進去！

從那以后，不管江嫵對有多好，始終清楚，江嫵只是在可憐，他們永遠看不起自己！

偏偏還要對他們恩戴德！

可若不是江樾，的父親不會戰死，母親亦不會抑郁而終，依舊是千萬寵的蘇家大小姐，父親的仕途絕不會比江樾差！

是江樾害死了父親，家破人亡，盡白眼和凌辱！

因此，發誓一定要江家債償！

恨意越深，就越不想讓江嫵好過。

尤其短短一年，蘇晚晴便在京城名聲大噪。

宛如水的稱贊和數不清的追捧，蘇晚晴意識到，半點都不比江嫵差，只要肯努力，絕對能把江嫵從神壇拉下。

“你有疼你的父親，寵你的母親，還有順著你的兄長弟弟們，不管你到哪里，大家第一個看到的都是你。”蘇晚晴明明笑著，眼淚卻撲簌簌往下掉，“而我呢？父母雙亡，孤一人在京城，舉目無親，我知道，你肯定要說江叔和羅姨對我猶如親生，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因為你不懂寄人籬下對的滋味，有多難熬……”

“不錯，我確實喜歡六皇子，可是六皇子卻對你有獨鐘，我自知份卑微，配不上六皇子，只能撮合你和六皇子，只要他開心我怎麼著都，可是你卻突然說自己不喜歡他了。”

蘇晚晴抹了一把眼淚：“是羅姨說會幫我做，會向陛下請旨賜婚給我和六皇子，可我擔心你又反悔要來和我搶六皇子，我太害怕了，就忍不住想撮合你和旁人。”

“對不起，阿嫵，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我不求你能原諒我，只希你不要再誤會我。”

蘇晚晴淚眼朦朧看著江嫵，的臉上滿是無助，莫說是男子，連江嫵瞧了都心的不行，難怪前世會栽在蘇晚晴手里。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說完了？”江嫵面無表，“這是我最后一次允許你在我面前廢話，懂嗎？”

算計不又賣慘失敗的蘇晚晴，僵在原地，許久才回過神來。

掉眼淚，雙手止不住的抖。

顯然是在害怕。

蘇晚晴知道江嫵這是在警告。

在江嫵眼里，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一只隨時都能被踩死的螞蟻。

只要得罪江嫵，就沒有活路。

可是……不試試怎麼就知道不行呢？

就不信，江嫵這輩子都不會栽跟頭。

總有一天，會為人上人，所有看不起欺辱的人，跪在的面前，痛哭流涕的懺悔！

包括江嫵！

……

待走遠了，杏兒才對江嫵道：“真是氣人，若非父親當初救了老爺，有個救命之恩著，小姐哪里還用得著這麼忍。”

“急什麼。”

杏兒是江嫵最信任的人，也是自己得力丫鬟，對著杏兒，江嫵從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先前我同你一樣，恨不得馬上去死，省得一天到晚在我眼前來晃悠膈應我。可后來忽然發現，對待蘇晚晴這種人，直接弄死反而便宜了，太想往上爬了，那我就助一臂之力，待滿心歡喜距離功只有一步之遙時，再狠狠拉下，跌塵埃，那麼好強不肯服輸的人，恐怕會崩潰吧？”

杏兒呆呆地看著江嫵。

許久沒有反應。

江嫵失笑：“怎麼？被你家小姐的狠毒嚇到了？都說了，我可怕得很！沒有跟你開玩笑。”

“不不不！”杏兒連忙搖頭，“奴婢只是忽然發現小姐好厲害啊！簡直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語用得不錯，看來這幾日塞給你的兵書沒白讀。”

“小姐這麼疼奴婢，教奴婢讀書識字，如今連兵書都可以看，奴婢肯定要用功了！”

“只是……”杏兒猶豫道，“奴婢就怕等下夫人問起來，奴婢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