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上風大。

瀑布聲震耳。

青小的聲音出口即散，但兩人還是聽清楚了。

“這個時候，怎麼會有客人？就算有人來了，自會有人接待？快先給老夫滿上。”紫袍老者擺手道。

青小撇撇，提著茶壺走了過來。

“咦？”

黑袍中年側目看向山崖下，驚咦一聲。

“怎麼？”紫袍老者抿了一口剛倒上的熱茶，疑問道。

“你不會自己看？”黑袍中年頭也沒回的說了一句。

“你啞？”

紫袍老者大怒，放下手中的茶杯。

順著黑袍中年的視線往下看去。

只見云海茫茫，白雪皚皚，唯獨崖下的廣場上有一年輕人正沿著青石小徑，拾級而上。

這人形拔，背脊筆直，每一步踏出，似乎都能引起天地共鳴。

“是誰？”紫袍老者皺眉。

黑袍中年搖頭，“不知道，但似乎在哪里見過。”

他站了起來，走向欄桿。

“這個人，好像是……”忽然，黑袍中年想到了什麼，驚訝道：“他怎麼來了？”

聲音都大了幾分。

“到底是誰呀？”紫袍老者更加疑，“竟能讓你如此失態。”

“詩仙。”

......

山崖下，李牧漫步在青石小徑上。

自從進了云麓書院，就覺這里的天地元氣很親近。

的浩然正氣竟然自己運轉起來，而且越加的純粹。

所以他走的很慢。

上山花了數息時間，但這短短的青石小徑卻走了一刻鐘的時間。

當的浩然正氣停止了運轉，李牧抬頭，這才發現，已經走到了盡頭。

一座青磚綠瓦的庭院就在眼前。

庭院門口，有一名穿著棉襖的老頭正手持掃帚，在掃雪。

“老人家，請問裴院長在嗎？”李牧拱手問道。

“啊？”老頭似乎耳背，停下手中的活，渾濁的老眼滿是疑的看了過來。

“請問裴院長在嗎？”李牧重復問道。

“哦，來求學的啊？”老頭擺手，“已經放假了，年節后再來吧。”

說完，又開始低頭掃雪。

李牧角了，上一步，提高了些許聲音，“老人家，我不是來求學，我找裴院長。”

“啊？”老頭停下，大聲反問，“你說什麼長？”

“裴院長。”

“裴什麼？”

“沒事，你忙吧。”

“好嘞。”

老頭繼續掃雪。

李牧無語，他覺得這老頭是裝的。

打量了一下四周，朝著左邊的小道走去。

“等一下。”后傳來老頭的聲音，“你是不是找裴院長？”

李牧停下腳步，轉提高嗓音道：“對對，找裴院長，你知道他在哪嗎？”

“你那麼大聲干什麼？”老頭握著掃帚，瞪著眼睛怒道：“我又不聾。”

李牧滿頭黑線。

好在老頭雖然發怒，但還是朝瀑布方向指了指，“裴院長應該在那邊，你去看看。”

“謝謝你。”

“你說啥？”

李牧轉加快了腳步。

聽到后老頭的嘟囔聲，“這年輕人，一點都不懂禮數。”

李牧腳步頓了頓，隨即一步踏出，影瞬間消失。

老頭不經意間抬頭，頓時張了，長長的小道上，哪里還有人……

“子不語怪力神。”

他念叨著，努力睜著昏花的老眼四掃了一圈，四周靜悄悄的，偌大個空無一人，只有寒風的嗚咽聲，抱起掃帚，矯健的跑進后的院落，還不忘‘砰’的關上大門。

這不是又有理由不用掃雪了。

……

李牧影出現在瀑布邊，抬頭便看見了崖壁石亭中的三道人影。

左右看了看，都沒有看到有上山的路。

這時，他卻看到了石亭中的人在向他招手，同時一道親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輕舟上來一聚。”

在轟隆隆的震耳聲中，格外的清晰。

李牧微微一愣，上面的人應該就是裴院長了，而且還認識他。

朝著崖壁上雙手抱圓，行了一禮。

腳下微微一，影再次消失。

“李輕舟見過裴院長。”聲音響起的同時，他人已經出現在了石亭中。

黑袍中年上前一步，臉上出了笑意，“貴客，貴客，輕舟不用多禮，早就想去拜訪你了，但老師不讓。”

“來，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居石先生，畫道大家。”

黑袍中年正是云麓書院的院長，裴元松，一點都不見外拉著李牧，絡的就如同多年不見的老友。

裴元松很是熱，介紹完后，也不等李牧打招呼，繼續說道：“我虛長你幾歲，輕舟就以兄長相稱即可。”

看的一旁的青小和居石先生一愣一愣的。

“恭敬不如從命，輕舟見過裴兄。”李牧趕話，隨即又側向紫袍老者拱手，“見過居石先生。”

“輕舟小友……”

“來，來，坐下再說。”

不等居石先生話說完，裴元松拉著李牧就往石桌走去，還不忘回頭吩咐一聲，“竹兒，將我從老師那里順……老師送我的云霧仙茶泡上。”

居石先生面上笑容戛然而止，正準備還禮的雙手頓在半空。

“裴老狗，欺人太甚。”

居石先生大怒，直接了口。

“如何？”裴元松長須飄，斜眼蔑視。

“你瞅啥？”

“瞅王八！”

居石先生更加暴跳如雷，擼起袖子，怒聲道：“你不就是想要老夫的百圖，老夫沒給你嗎？”

“就是。”裴元松回道：“你想與我論道？”

“你當老夫是吃素的？”

兩人一言不合，莫名其妙就吵了起來。

李牧站在一旁一臉懵，這兩位可真不見外。

想要勸架，又不知道如何話。

“李侯爺不用管他們，一會就好了。”一旁的青小將他拉到一旁，見怪不怪道。

“呃……這樣不好吧？”李牧遲疑了一下。

“沒事兒！”青小擺擺小手，好奇的看著李牧，眼神亮晶晶。

李牧看了看口沫橫飛的兩人，確定他們不會打起來之后，這才轉過頭，發現青小還在盯著他，忍不住問道：“你干嘛這麼看著我？”

“先生說，您是天下一等一的聰明人。”

“所以呢？”

青小眨眨眼，“所以，你最好不要去勸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