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小提琴手紹明一直想追傅語諾，這會兒見到長輩便想著表現一番，舉了酒杯才發現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對方，于是低了嗓子問傅語諾：“你們倆是什麼關系？我該怎麼稱呼他？”

傅語諾沒注意過紹明的小心思，一只手在謝西然掌心里握著，正用空出來的另一只手攪拌蔬菜沙拉，聞言看了謝西然一眼，引得謝西然了過來，他也聽見了紹明的話。

迎著男孩的探究，傅語諾笑著說：“他啊，是我爸爸……”

被包著的那只手立刻傳來痛意，幾乎是一瞬間謝西然就把的骨頭了，沒來及掩飾痛意，臉白了一瞬，急忙解釋道：“……開玩笑的，這是我叔叔。”

說完恨恨地瞪謝西然一眼，那一眼里盡是鮮活生的撒嗔怪，邵明沒見過這副態，看得有點愣。

謝西然角仍勾著禮貌的笑容，面卻有一點冷，藏在眼鏡片后的瞳孔像沾了屋外的雨水，又涼又深。紹明舉杯和他套近乎時，他難得地丟了平日的風度，回應得很冷淡，令紹明訕訕地退了回去。

謝西然不喜歡開這種玩笑，這是他的逆鱗，他可以無限寵，縱，舉著騎在他的腦袋上耀武揚威，就像今晚，明明是惹他生氣在先，到頭來還是他冒雨走了大半天來見，寬縱得沒有一點脾氣。可他聽不了那兩個字，那兩個字比刀子還狠，剮得他模糊，心痛如絞。

吃完飯時夜已深，屋外的雨漸歇了，只余下一點漂泊的雨，往人領口里鉆，防不勝防，傅語諾不得委屈地躲進謝西然懷里。

謝西然安排好了車，分批把同學送走，剩下何箏和紹明，四個人站在屋檐下等來最后一輛車，紹明開了車門讓何箏先進去，轉過來問他們倆上不上，傅語諾半個人窩在謝西然懷里搖了搖頭，笑著和他們說再見，紹明看了看舉止親的二人，返上了轎車。

車都快開出轉角了，紹明還扭頭著后面屋檐下的兩個人，傅語諾仰著脖子回頭跟男人說話，兩道影比剛才疊得更，看起來怎麼像是在……接吻？！

紹明回過頭，默不作聲地琢磨了一會兒：“……何箏，我怎麼覺得他們倆怪怪的……傅語諾和那男的真的是叔侄？”

終于把人都送走了，老羅的車從街角開了過來，停在餐廳門口，傅語諾和謝西然一前一后鉆進了車里。

車開得平穩，傅語諾抬手把他的眼鏡摘了。謝西然近視度數不低，眼前的景象剎那洇出了邊，短暫的不適帶來失重的暈眩，待他重復清明時已被上的人封住了。

傅語諾靈活地攀在他上，兩條細分開坐在他前，捧著他的臉黏黏膩膩地接吻，唾換發出稠的水聲，謝西然的手從外套底下鉆進去，拍了拍的屁，笑罵道：“小東西，剛上車就這麼浪。”

兩個人好幾天沒有心平氣和地說話，好不容易和好。

直著子比他高，一邊笑一邊低頭一下一下地啄吻他，像玩似的，這接吻的方式實在不能讓他盡心，他掐了的腰，把人嵌進懷里，舌進攻，轉瞬奪回控制權，得節節敗退。

傅語諾往后躲，嗚嗚咽咽地求饒，都快被這人吃掉，又麻又，好不容易被松開，得一口息的機會，可下、脖子還被那人啃咬著，被迫仰起頭，姿態如天鵝，獻祭似地把最脆弱的一環暴給對方，謝西然一口咬住側頸，吃不夠，想把這人咬碎了吞進肚子里，再沒有人能把從他的骨里出去。

連自己也不行。

謝西然養了傅語諾十七年，可以包容的所有缺點，縱容的一切任和胡鬧，就算要他去殺人，他也會毫不猶豫提刀就上，但有一件事他永遠也不會答應——那就是離開他。

但這小東西前幾天不知哪神經突然搭錯，非說要搬出去住，為了這事，他們已經吵了好幾天了，他沒有主來哄，幸好諒他，知道他想想得厲害，主低了這個頭，不然再這麼下去他怕是真要思念癮，提刀殺人了。

第2章

傅語諾是真的想搬出去住，一來已經二十一歲了，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離開過謝西然。

邊的同學大都是外地學生，上大學就離開父母，獨自闖世界，個個都獨立自強得很，唯有像朵經不住風雨的琉璃花，被謝西然放在干凈無菌的玻璃罩里，養了一個中看不中用的三等廢。

二來，對謝西然的依不正常，知道的，離不開他，不是基于。他們看似親無間，卻在這段關系里尋求著全然不同的東西，這份差錯讓他們暫時躲藏在溫存的表象下脆弱而勉強地聯結著。

所以在嘗試做切割，希有一天他們能回到各自的軌道上去。

可惜前幾天剛邁出去的第一步就被謝西然狠狠地打了回來。

這可真人傷腦筋。

車開進別墅的院子，傅語諾懶得彈，瞇著眼賴在謝西然寬闊的懷抱里，任由他抱著自己下車，進屋。

老羅沒跟進來，目送這一老一進了屋便走了，陳姨晚上不在，整棟別墅只有他們兩個人。傅語諾怕黑，謝西然一進屋就打開所有大燈，把兩個人的別墅亮出了一大家人的效果，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