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瘠玫瑰》第3頁

傅語諾已經醒過來,別著子去五斗柜上的茶月季,不滿抱怨:“怎麼有點蔫了,你沒照顧好它!”

謝西然在給鞋,應付地“嗯”了一聲,覺到懷里的人想鬧騰,他卡著下頜把腦袋扭過來,埋在頸間嗅了嗅,嫌棄道:“上都是味道,快去洗澡。”

傅語諾撅著聽話地上樓去洗澡,謝西然繞到臺找噴壺,給五斗柜上的茶月季喝了個飽,確實好幾天沒照顧它了,這幾天他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哪顧得上管這小東西?

澆完茶月季又想起院子里還冷落著一堆花花草草,他拎著噴壺推門出去,可憐那一院子花花草草蔫了吧唧地旱了好幾天,終于被它們那不靠譜的男主人想起來了。

*

浴室熱氣彌漫,蒸紅了搭在浴缸邊的白皙手臂,傅語諾兩頰緋紅,舒服地倚靠在浴缸里,臺面上的手機突兀地了一聲,淌著水起去撈,是何箏,問安全到家沒。

“到家了。”回。

何箏又問:“你和你叔叔說了要搬去學校宿舍的事了嗎?”

傅語諾的閑適散了大半,猶豫了一下回:“還沒呢。”

“記得跟他提,我明天去幫你領申請表。”

傅語諾遲疑了幾秒,到底沒好意思拂了對方的好意,便回復謝謝。

放下手機,臉埋進水里嘆了一口氣,水面咕嚕嚕涌起一串水泡。

何箏不知道和謝西然的關系,大概一直誤以為他們倆是親叔侄吧。

然而實際上他們倆并無緣關系,甚至在法律層面上也沒有一丁點牽連。

傅語諾常想已逝的父母對于曾經那個英俊卻貧困、努力卻坎坷的年輕人來說必定相當重要,不然謝西然怎麼會在他們離世后心甘愿地擔負起養育的重擔。

傅語諾洗完澡下樓,謝西然正在廚房用鍋給熱牛,找杯子時瞥見一雙溜溜的腳丫直接踩在地板上,眉心不微蹙,上前單臂將橫腰抱了起來:“說過多次不要腳踩地板了。”

被責怪也不惱,傅語諾笑嘻嘻的,失了重心雙用力絞在他腰上,防止自己掉下去,抬手去幫他拿杯子,浴袍的袖子往下落,出兩截白花花的手臂,一手一個杯子,吊住男人的脖頸,邀功道:“好了,我幫你拿到了,放我下來吧。”

完全不聽勸的模樣,謝西然將人放在餐桌上,轉再去倒牛,一杯給一杯給自己。

傅語諾還在舒服地握著杯暖手,他已經喝干凈了自己的那杯,轉抵在面前,抓住兩只冰涼的腳放進懷里暖著,催促:“快點喝,喝完就去睡覺,作慢吞吞的,明天早上又要起不來。”

“起不來就起不來。”

“你明天早上有張教授的課,到時候別賴著我給你打假條。”

那個脾氣很的張教授?

“不行!”傅語諾大眼一瞪,虛張聲勢地威脅,用眼角飛他,凌厲又風,窩在他懷里的腳不老實地揣了他一下,被他敏捷地捉住,那麼小的一只腳,掌進掌心毫不費力氣,謝西然將腳丫捉住了,在泛著沐浴清香的腳背上印下一個吻。

那吻既輕且淺,卻烙得傅語諾有點臉熱,想收回自己的腳丫,可被對方攥得彈不得。

“做什麼,又不是沒親過,吃都吃過了還害?”

“你說什麼,”傅語諾撲上去捂他的,牛差點灑出來,“老東西,一點也不懂得害臊!”

在男人的監督下磨磨蹭蹭地喝完牛,傅語諾子往前倒進男人的懷里,手臂纏住脖子,雙掛住勁腰,等對方抱自己上樓。

謝西然檢查杯底,挑剔道:“又沒喝干凈。”

又來,要不是名牌西裝穿著,獨棟別墅住著,這人的某些生活習慣真要讓生出這個家很窮的錯覺。

“不想喝了,困。”傅語諾發出撒的長音,不耐煩地拿子蹭他,被對方一下制住了,屁挨了重重的一掌:“哪來的壞習慣,別蹭。”

“唔……”蔫在了他肩頭。

隔著浴袍,謝西然又安似的了下,將剩下的牛一飲而盡,大小姐不懂民間疾苦,總是浪費糧食,罷了,他也不想讓懂,永遠不懂才是福氣呢。

*

安靜的臥室里,窗簾閉合,和,兩個人一左一右地靠在床頭,各霸一盞臺燈,都戴著一副眼鏡在看書,作與姿態一致,仿如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紙頁輕響,二人同時翻過一頁。

時間近午夜,傅語諾看累了,摘下眼鏡打了個哈欠,鉆進被窩滾到謝西然邊,后者視線還在書上,尤能騰出一只手攬在后,輕緩慢地拍打后背,哄孩子一般。

傅語諾扯了扯謝西然的角,他接收到信號,放下書本問:“睡不著?”

“嗯……你也睡。”

他夾一片書簽在書里,然后將書放到另一邊,又從床頭取了另一本書,那是聶魯達的詩集。

謝西然骨子里是個浪漫文藝的人,在很小的時候就會抱著念那些纏綿悱惻的詩歌。

“暮中在我的天空里,你像一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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