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坤你胡說八道！”

傅語諾被他一番冠冕堂皇的胡扯氣得咬牙啟齒，“我憑什麼不能陪他一輩子？我憑什麼要拿他的錢傍？就算我真有所圖也不到你來替我出這個頭！當初是你們冷心冷肺地丟下媽媽，現在憑什麼來搶的東西？”

江坤本來就不爽興頭上接了這麼一通電話，這會兒被接二連三地譏諷怒斥，心里那團火也躥上來，出他的真面目來：“搶的東西？你也知道你媽媽不要臉啊，都結婚生子了還勾搭人家小年輕，也不知道使的什麼狐手段，人都死了還吊著謝西然地養了你十幾年，要我說最厲害的還是你媽媽，小時候我就看出來主意多，天不干活就知道讀書讀書，天天妄想著窩里能飛出一只凰……”

“你閉！不準你說我媽媽！”

這赤|的侮辱令抓狂，傅語諾氣得渾發抖，氣一沖上腦門，還有無邊無際的無力蔓蔓延開。

無力的是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不止一個人，不止一個人跟說過謝西然慕的媽媽，阿諾，你要對你叔叔好點，他啊，真可憐喲，那麼多人對說。

他多可憐啊，年紀輕輕，前途明，上了不該的人，還得為背負起一個小生命，以及一群不知恩的吸怪，傅語諾狠狠地用手臂過眼睛。

“行，我們不提你媽媽，我們說說你行吧？”江坤的語氣愈發輕浮刻薄，“謝西然到現在也沒結婚生子，謝家現在還缺一個主人吧？要麼你就一直在謝家待下去得了，反正也住了十幾年了，都知知底的，把你給他我也放心……”

“我琢磨著你這幾年長得越來越像你媽媽了，你倆上次過年回來，我看他對你眼神都變了，那哪是長輩對小輩的眼神啊，別不是把你當江如了吧……”

無恥齷齪，傅語諾再聽不下去，掐斷電話憤怒地將手機擲了出去。

“砰”地一聲鏡面四分五裂，無數碎片四散墜落，映出支離破碎的被怒火燒灼的。

恨，恨舅舅的貪婪無饜，恨外婆的不聞不問，恨媽媽殘忍地丟下，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最恨謝西然，恨他無怨無悔的，恨他高貴圣潔的品行，恨他完無缺，恨他完無缺卻攤上了最無賴的一家人。

謝西然聞聲趕來，錯愕不已地看著屋一地狼藉，和被憤怒沖撞得抖如篩糠的。

他快步走到面前卻被用力推開，將銀行卡摔在他面前質問，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能聽我的話？為什麼你不能不管他們！

”你有沒有傷？”謝西然不解釋，只上前要拉的手察看，被躲開。

緒激，聲音抖不堪：“你是不是很這種覺？你是不是很喜歡被人當冤大頭？你以為你這麼做他們會對你恩戴德嗎？不會的，不會的！他們永遠不懂你的好……謝西然，你就是大笨蛋！大笨蛋！”

“阿諾……阿諾！”接連的躲避令他心煩意，他抓住用力一拉，傅語諾摔進他的懷里。

悉的氣溫心頭發發酸，怒腔漸漸變了哭腔，拿手錘他：“你是大笨蛋嗚嗚嗚……你是大笨蛋……嗚嗚嗚……”

“好好好，我是，我是，你手給我看一下。”他皺著眉頭好言相哄，捉住作的小手，仔細檢查有沒有傷口。

“沒、沒有嗝……嗚嗚嗚……沒有……”傅語諾在他前一蹭，一把淚沾了他前襟，鼻涕泡粘膩地糊在上面。

謝西然捧起哭得的臉蛋，出手帕拭的眼淚和鼻涕，鬧夠了，呆呆乖乖地任他作，眼睛被淚水浸泡得晶瑩亮。

他抹了一下發紅的眼角，抵住的額頭，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

*

第二天清醒過來，傅語諾為自己昨晚的失態后悔，可謝西然沒有給道歉的時間，他一大早就乘坐飛機和孫戴安前往吉隆坡出差。

何箏拿著樂譜來家里找一起商量改編的問題，收獲一張死氣沉沉的臉。

“你怎麼回事？一整天都無打采的？生病了？”關心地試探腦門，再自己的，“溫度正常啊……你怎麼了？”

傅語諾趴在地毯上，半死不活：“我和叔叔吵架了。”

“嗯？叔叔？”何箏大腦飛速運轉，驚訝道，“你和謝叔叔吵架了？”

“……嗯。”

“你又欺負他了？”

“……為什麼你們都覺得是我欺負他？”陳姨今天一整天言又止哀哀怨怨，坐在廚房一邊擇菜一邊嘆氣，生怕看不出心里難過似的，弄得更煩更愧疚了。

“不然呢？謝叔叔脾氣那麼好，我就沒見過他對你紅脖子，”何箏翻個從沙發上滾下來，躺到傅語諾邊，在耳邊悄聲說，“阿諾，我有時候覺得他對你太好了，好得都有點不正常。”

傅語諾心頭一跳：“……怎麼不正常？”

“他對你的好哪里像是叔叔對侄，”何箏絞盡腦想一個形容，“簡直就像……就像爸爸對兒一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