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手拉他，奈何手被嚴嚴實實地捂在了被子里，只好拿腦袋蹭他：“叔叔呢，叔叔要睡覺還是去上班？”

頭發都蹭了，他幫平躁的窩頭，用手指順的發尾：“我今天不上班。”

“那我再睡一會兒，”不了，只能使勁扭，“叔叔和我一起睡吧。”

謝西然看了一眼手表：“我要先去洗個澡，你下樓吃早飯，吃完飯再睡吧。”

“嗯！”

他松開轉走，卻被抓住拉了回去：“怎麼了？”

像個警惕的獵犬，鼻子湊到他臉頰、頸窩、手腕仔細嗅一圈，確定沒有奇怪的香味，再笑嘻嘻地放開他：“沒事，你去洗澡吧。”

*

傅語諾洗漱完去餐廳吃飯，陳姨瞧見這麼早下樓，奇道：“今天太打西邊出來了？”

心好，不跟斗，帶著張喜氣洋洋的臉在餐廳一邊哼著歌一邊吃飯。

吃到一半，謝西然洗完澡穿著居家服從樓梯上下來，頭發吹得干燥蓬松，額前擋著幾縷劉海，瞬間年輕十幾歲。

笑瞇瞇地就著自家叔叔的吃蛋撻，他將兩個藍絨盒放在桌上，在廚房里忙碌的陳姨給他盛一碗粥。

“這次買了什麼？”傅語諾咬著蛋撻含混不清地問，手都沒就要去拆禮。

兩份禮一模一樣，一份是給的，一份是給陳姨的。

謝西然有一個習慣，每次出差都會給和陳姨帶禮，給自然是因為，給陳姨則是出自主人家的寬厚，看似不經意的舉，不止把他和一般人區分開，也把陳姨和一般的幫傭區分開，這陳姨到發自肺腑的窩心。

傅語諾大喊：“陳姨！叔叔給你買了珍珠項鏈，你快來試試！”

陳姨端著一碗皮蛋瘦粥出來，被鬧得老臉發紅，里說著先生怎麼又破費，我一個老菜皮戴這種小姑娘的東西做什麼，手卻在圍上仔細蹭了蹭才敢接過盒子。

“在機場看到，覺得適合你們倆就買了。”謝西然笑笑，端起碗喝粥。

“我也覺得適合你！”

傅語諾咋咋呼呼地要給陳姨戴，陳姨得直躲，最后實在拗不過，紅著一張老臉戴上了項鏈，然后借口做工躲進了廚房里，對著鏡子照了又照，小心翼翼地拆下來收好。

餐廳里，傅語諾拿出自己的那條催促著謝西然：“叔叔，你幫我戴。”

謝西然拿紙了手，走到后起的頭發，幫扣上了環，視線沒離開過桌上的報紙。

“好看嗎？”看不見，只好問他，手在前好奇地來去。

“好看。”

“你本就沒看我！”

他這才把目收回來看向，明的眼睛，白皙的臉蛋，沾著碎屑的嘟嘟的，他低頭吻了一記鬢角，用手指掉上的碎渣：“不用看也知道，你很好看。”

傅語諾側頭躲開他的視線，一剎那心跳加快。

*

收了禮自然要顯擺，傅語諾戴著項鏈去見何箏。

“珍珠項鏈啊，好土氣，”何箏面上不以為然，手卻誠實地過去，這款式沒見過，忍不住看了又看，“多錢？這麼大顆也太招搖了吧，你小心被打劫！”

傅語諾不讓：“你懂什麼，這是珍珠項鏈又不是平安符，當然要招搖，越招搖越好，剛好配我的禮服。”

“我天，你連配飾都選好了！”何箏驚呼。

“是啊，你準備穿什麼？不會是燕尾服吧，那更土。”

“不知道，我等下去找老師商量，看看能不能咱們自己定。”

“那你爭取多拿一點自主權過來。”

這次的表演從選人到排練都是學生自發組織，學校理應給他們自由發揮的空間。

下課后，何箏為了大家的權益直奔老師辦公室而去，傅語諾轉道去琴房練習。

剛到藝大樓的走廊就聽到一段清麗的鋼琴旋律，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傅語諾向何箏打聽過那個老躲著的人，知道男生的名字許知凡。

他因為家境貧困參加了學校的勤工助學計劃，也就是學生通過輔助教職工的日常工作以賺取一些薪水，薪水雖薄卻可以保證他們不因忙于社會工作而影響學業。

之前在醫務室遇見許知凡時，他剛好是在給醫務老師打下手，而前陣子在琴房遇見他，據說是因為他申請到琴房打掃衛生。

琴房平時只接待樂團的人，使用率不高，工作輕松，傅語諾猜想他是為了那架鋼琴來的。

不止一次撞見他趁大家離開后練琴，有時樂隊排練，也能看見他悄悄坐在教室后排聽他們練習，還聽得十分迷。

試著告訴他想練琴的話可以大膽地加他們，沒必要躲著大家，可許知凡是個沉默膽小的人，幾次想找他講話都被他躲開。

連續幾次了一鼻子灰，也就不管他了，好人也是有脾氣的嘛！

循著琴聲，傅語諾停在琴房門口，按照樂隊的申請，現在已經是使用琴房的時間，可是里面的人今天似乎彈得太迷，不僅忘記時間，更沒有聽到門口的靜，不好意思上去打擾人，只好在門口干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