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玉：“……”

這莫非就是所謂的偏心？

作者有話要說： 羅令妤：我的妝真的花了麼？

陸昀：你猜(＾＿＾)

第7章

花天香，似花非花，似非。

說來清新，制作起來卻極復雜，絕不僅僅是采摘花瓣上的水而。羅令妤這小瓶花，是用一年的時間，采摘百花花瓣。之后將花瓣洗凈曬了，再放在特定燒制的甑上蒸發。屢采屢蒸，積而為香，而香不敗。其中百花需仔細篩選，時辰需要正好，白金甑也不好得到。羅令妤帶著妹妹忙了一春一冬，蒸壞了不知多花，才得了這麼一小瓶。

“只消一滴，奇馥撲鼻，芬芳甜香，再是重的味都能被下。三表哥若是不喜酪的味，有花調之，當可中和。”

靈玉一眼燈燭輝下垂眉斂目的貌郎，好像明白了什麼。一下子出促狹的笑，稱聲“是”，領著這時還一頭霧水、不知羅令妤在暗示什麼的靈犀下去了。不怪靈犀不解，到陸家后，多了一個侍，羅令妤便把之前自己用慣了的靈犀派去照顧妹妹羅云婳——羅云婳病了幾日，靈犀就寸步不離地照顧了幾日。等小娘子活蹦跳了，靈犀已經莫名其妙地了羅云婳的侍了。

燈火搖晃，郎垂首，兩位侍進進出出地忙碌。坐在長榻上，羅云婳小臉快埋玉碗中，一勺一勺地舀著糕往口里塞。黑葡萄一樣燦亮的眼珠子滴溜溜轉，見麗的姐姐一雙含目一直目送著兩位侍離開，羅云婳吞掉口里的，嘟囔道：“姐，你又到結人啊？”

羅令妤側過臉，妙目覷妹妹，嗔道：“什麼結？說的真難聽，我不過是有好東西，想跟親戚們分。”

羅云婳人小鬼大，撇了撇：“可是你就是送，人家不喜歡你也還是不喜歡啊。”

自跟姐姐生活在一起，羅云婳見識多了人背后對姐姐的編排。說姐姐相貌偏妖，不夠高貴，登不得大雅。他們那般說，卻誰不是看姐姐。羅令妤不知被人說過多次這樣的話，聽得羅云婳氣憤不已……羅令妤卻嫣然一笑，慢悠悠道：“不求世人皆我，但求不與所有人樹敵。我這般才，嫉妒我的太多了，正常。”

羅云婳：“屁！你還滴花給三表哥……哦我知道了，你投他所好，肯定是又想嫁。”

嫁？又？

羅令妤語重心長：“不許說‘屁’。你懂什麼，可別在外頭胡說。我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

羅云婳不買賬：“你是為了榮華富貴，金山銀山坐吃不空，你才不是為了我呢！”

羅令妤：“……”

瞠目結舌地看著自己這個伶牙俐齒的小妹妹。想父母亡后，又是娘又是姐，把小妹妹拉扯到這麼大，為了防止妹妹太天真，平時說話做事也并不避著妹妹。但再怎麼說……這種話由一個九歲的小孩口里說出，未免太過彪悍。

羅云婳繼續哼了一鼻子：“你肯定是見三表哥一表人才，所以到討好人家。就像當時我們在船上救了的那個人，姐姐你覺得人家窮，就嫌棄人家，看都不看。那位哥哥真可憐，也是奇怪，不知道為什麼后來自己突然下船了……”

羅令妤目閃，心中微虛。

那位哥哥當然不是主下船，而是被下船的。但面對醒來后嚷的妹妹，羅令妤當然不會說實話了。羅云婳不知姐姐的惡行，還惆悵了一會兒那傷的哥哥怎麼不告而別，怎麼不知恩……第二天羅云婳下船時開始發燒，自然更把救人的事徹底放下了。

眼下提起這事，羅云婳給出的總結是：“……總之，姐姐你就是嫌貧富！”

羅令妤：“閉吧你。你倒是高潔，不還得靠著我吃喝？我真嫌貧富，就該把你趕去街上當兩天小乞。要不到飯，上三四頓，看你還不？”見妹妹小臉皺起，手把妹妹扯過來，在妹妹臉上狠狠掐了一把。羅云婳在姐姐的懷里哀嚎著要躲開，卻被姐姐扯著小臉道：

“不許吃了，給我讀書去，背書去！”

“給我當個小淑去，給我當個小才去。”

羅云婳一陣掙扎，喊著“不要”。然姐姐雖然看著纖細，力氣卻一點也不小。拖著，是把幾本書丟到臉上。不過是多說了兩句話，羅令妤就公報私仇，是掐紅了小妹妹的半張臉，讓小娘子含著淚翻開了書。

真不喜歡讀書寫字，琴棋書畫。

但是羅令妤這個人——

“倒真是心機重。”夜深了，與老姆一邊聊著天，一邊監視膝下的小郎練大字，靈玉二將新鮮的酪送到時，陸家大夫人張明蘭看了一眼，就讓人收了起來。給出一句評價，微微翹著，很是玩味。

長榻上擺著一張小案，八歲大的小郎君，四郎陸昶，正趴在案上，抓著狼毫一板一眼地練字。陸昶非陸夫人所出，但他生母位低且怯懦，他平日的一應事務，都是陸夫人直接管的。開始幾年陸夫人對陸昶也不上心，的一顆心撲在的一雙兒上。等大娘嫁人了，二郎人也大了，閑了幾年閑得實在無事，陸夫人干脆把陸昶抱過來，親自教導他了。

對此，生母妾室只敢恩不敢多言，陸二郎陸顯生寬厚，母親好生照拂四弟，他只會更加高興，不會犯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