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顯訝然，看羅令妤的目亮了些。

陸昀同樣意外地多看羅令妤一眼。

其實陸顯那問題不過是強行找話題，任何郎被問這個問題，想不得罪任何一個人，必然會兩方都夸一番。羅令妤沒有夸，從自己的角度實事求是。這個新奇的答案，明顯讓一旁的陸二郎驚艷無比。

陸昀看眼陸顯，再看眼羅令妤，心中鄙夷：真是葷素不忌。

陸昀起，跟陸二郎敷衍稱要回去換藥，他先走一步。陸顯明知道陸昀在應付自己，但當著羅表妹的話也不好說什麼。就見陸昀颯颯然走過，長袖垂地。

陸昀出了門，穿上履。下臺階時，羅令妤又看他。

陸昀一頓，長袖拂過羅令妤邊時，他忽而傾，秀逸的臉朝羅令妤靠去。湊在耳邊，他輕輕說了幾個字，聲如青玉撞擊。

從屋中的陸顯角度看去，陸昀的臉幾乎與羅表妹的臉上，郎的面容紅得似燒。陸顯當即不悅，開口提醒：“三郎，你忘了跟我的保證了麼？莫要戲弄表妹！”

以前三郎也不曾這樣對待過府上表妹，為何現在這般放縱本？

陸昀起，大笑出聲。他一點兒沒有往日高山冰雪的冷傲樣，戲謔的眼神羅令妤一把后，隨意地跟后面的陸顯擺了擺手：“知道知道。大和尚不要念經。”

陸顯：“……”

羅令妤噗嗤一笑，然后快速收起笑容。繼續低頭烹茶，羅令妤心中微甜。因方才陸昀俯，與耳語八字——花前月下，不見不散。

羅令妤心中微微驚喜：便知這般好看，三表哥不會有眼無珠。

陸三郎終于給機會了。

羅令妤人還在陸顯屋廊下，心卻已經飄遠。思忖如何打扮，如何說話，何時去約見三郎……只消能嫁給陸三郎，自己和妹妹捉襟見肘的生活就可以結束了。畢竟羅令妤到了建業后才知道——帶來的那點銀子，本用不了多久。

建業的郎君和郎們，好奢之風，乃生平僅見。

……

陸昀只說“花前月下”，沒提時辰。羅令妤想了半天，覺得他指的該是離他住“清院”極近的、上次出丑的那片花林，至于“月下”，那時辰就太寬泛了。實在無法，為了給表哥一個好印象，羅令妤傍晚過后稍微矜持了半個時辰，就出門了。

陸三郎到了花林深，遠遠一。郎著鵝黃的豎條紋裥，披帛輕薄，腳踩頭履。明月下清風吹拂，手無意識地耳下玉鐺，眉心微蹙。此般麗人，揚人，恍若林中妖。

陸昀在一剎那間，心停了一下。

羅令妤低著頭，不安地想那位三表哥是不是真的與相約在此。此年代男私會不是大事，羅令妤是怕自己誤解丟臉……陸三郎對忽冷忽熱。時辰漸晚，仍不見人，羅令妤心里愈發不安。皺著眉，打算離去了。

就這麼一，后樹邊出一只手，攬住的腰，將向后一擁。羅令妤才要尖，另一只手不慌不忙地出，捂住了的。子被一轉在了樹上，花簌簌落，羅令妤渾僵滿心驚懼時，聽到男聲低啞笑道：“別慌，是我。”

陸昀！

羅令妤抬目，果然與那雙明亮好看的眼睛對上。捂的手放下，羅令妤不再試圖掙扎，的心仍跳得厲害，面孔緋紅。驚疑不定地著著、將幾乎摟抱在懷里的陸三郎：此郎眉目間神采風流輕浮，與平日他那傲然不理人的樣子完全不同。

到底哪個才是他？

羅令妤眼波橫飛，小聲嗔一聲：“表哥，你嚇到我了。”

陸昀輕笑。

笑聲讓臉更燥了。

他的臉靠過來，在頸肩輕輕嗅了一下。羅令妤渾更加僵，他的臉與幾乎著，長發面。羅令妤指甲用力地掐著手心，才能克制住自己推人的沖——

這可是相中的最適合婚嫁的郎君啊。

人家好不容易主一次，瘋了才推。

陸昀臉與微蹭，蹭得心。他低聲問：“下午給我喝的茶，和你送的糕香味相同？”

羅令妤鎮定道：“是我加了自己調的香。表哥如果喜歡，我回頭送表哥一瓶。”

陸昀的笑聲磨著的耳，囈語一般：“喜歡啊。”

那個飄飄的“啊”，讓羅令妤心上被羽拂過般。郎君的手指扣著的腰肢，男郎平坦的膛與前飽滿相，他的臉再埋下，于頸肩碾磨。那戰栗，爬上羅令妤的脊背。大腦空白，絞盡腦，也沒想出在這時自己該說什麼。

陸昀目微諷：到這個時候居然還不反抗？他真是小看了這個表妹。

他手上瓷玉一樣的面頰，臉側過，目中含地盯著的。羅令妤呆一下，立即明白他想做什麼了。睫一下后，閉上了眼，臉頰被灼熱的風拂著，更加滾燙。心臟咚咚跳聲如雷，子抖……

然而良久良久，下一步遲遲不到。

羅令妤頗意外地睜開眼。

陸昀面無表：“你就是這樣勾搭男人的？我陸府的郎君，從我二哥到我，你倒是一個也不放過。但是教你個乖，是傻站如木頭，也不，要不是看中你，沒有男人會心的。”

“表妹，以侍人，人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