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南枝》第一百四十章 帝王難測
“王爺此話何意?”城詫異道,“一未出閣的姑娘家家,又何來能力與您匹敵?”
“三千護城軍、死水縣變化、剿匪、查出白銀案,協助蕭沉韞剿滅黨。”蕭瑜負手而立,站在落葉紛飛的院中冰冷道,“有意思,有意思極了。”
*
路遇大雨,回京路程花了八天。
奢華寬闊的馬車駛京城大道,徐徐停靠在蘇府街口。
一襲藍蓮廣袖雪的蘇南枝,烏黑瑩潤的發髻著玉簪金步搖,華貴大氣,素手掀開珠簾,端正優雅地踩向馬鐙,被春盛扶著走下馬車。
“多謝王爺一路照拂,改日登門拜謝。”蘇南枝指尖提,朝馬車中正襟危坐的蕭沉韞行禮。
蕭沉韞淡淡嗯了聲,馬車才緩緩駛離。
府張燈結彩,儼然一副過節的氣氛,江源一路小跑走來,激地喊道:“大小姐!”
“嗯。”
“枝枝啊~~~”才當完值的蘇南轅丟盔棄劍,上躥下跳跑來,“你可算回來了!一去就是大半年,枝枝好狠的心啊,都不想二哥嗎?”
蘇南澈眉眼滿是笑意,斂袍疾步走來:“備好晚膳了,爹爹在正廳等你。”
蘇南轅圍著蘇南枝興高采烈地轉了好幾個圈,不停嘀咕:“看著沒瘦,但曬黑了!快看,這是二哥半年來在天香閣給你搶的潤!聽說京城子都用這些白養——”
“先吃飯,枝枝舟車勞頓多日,讓歇會兒吧,你別跟麻雀一樣聒噪煩。”端坐主位的蘇正悶聲發話。
蘇南轅隻好將一匣子潤給春盛:“給你家姑娘搬回屋中。”
“爹爹。”蘇南枝清甜乖順地喊了一聲。
蘇正皺的眉頭,終於微微舒展,不可查覺地輕歎口氣,笑了笑:“回來就好。”
熱氣騰騰的飯菜清香可口,一家人團坐大圓桌有說有笑。
蘇南枝著堆高山的飯碗,無奈笑著歎口氣,推開蘇南轅夾的筷子:“夠了!別夾了!”
“枝枝啊……”蘇正泛苦地嚼飯,滿眼慈寵溺,“你在死水縣的作為,全京城都知道了,你長大了,我很欣。”
聽著父親略帶慨的話,蘇南枝心底閃過一微詫,並未放在心上。
蘇正喝了幾盞桂花酒,滿是皺紋的雙眼慈祥微彎,聲音沙啞地笑道:“我此時心願,不過家人閑坐、燈火可親。而今你們都已長大人,能有作為,離不開我賢妻、你們亡母的教導,日後要多去櫻羽山祭祀,以先母亡靈,知道嗎?”
“知道的。”“記住了。”“枝枝牢記於心。”
許是酒意闌珊,蘇正話多了起來:“南澈,你是老大,應當當起大哥表率,為家中頂梁柱,照拂弟弟妹妹。南轅火脾氣得收一收,日後不可胡作非為,家裏願意遷讓你,可外麵不會。”
“枝枝,很好,沒什麽讓我不放心的,但唯獨一點——”
“遇到難事不要一個人扛,記得萬事有家人,有你大哥二哥,天塌下來讓他們扛。”
喝到盡興的蘇正老眼微紅,腳步微晃地站起:“父親乏了,你們三兄妹好好聊天吃飯吧。”
江源連忙扶他回院。
三兄妹同時看向那步履蹣跚的五旬背影,一襲簡樸灰長衫,許是父親有些累了,昔日筆直如鬆的瘦削脊背微微佝僂,一步步走向黑暗的臥房。
許久,屋中也並沒點燈。
蘇南枝的心像莫名被針紮了:“爹爹老了。”
“咱爹一般不喝酒,喝了酒就喜歡慨人生!”蘇南轅仰頭將酒一飲而盡,唉了聲回房歇息。
蘇南枝安排溫言斐和鄒虎住進了東西廂房,也回了寢臥。
躺在床上的,默默謀劃回京之後要做的事。
單單一座空心神像,不足以製出大量銀票,死水縣的神像被銷毀後,假銀票還在源源不斷盛行,證明,蕭瑜還在其他地方修築了空心神像製假銀票!而隻有京城萬家工匠才能修築出空心石雕的工藝。
除去要找工匠查明空心神像的數量之外,還需揪出製作假銀票裏應外合的皇宮細,尋找人證證,置蕭瑜於死地。
不出所料,皇帝明日亦會宣旨招自己進宮。
果不其然,第二日晨。
皇宮便傳來聖旨,宣蘇南枝進宮麵聖。
“枝枝,進宮麵聖張嗎?”蘇南轅正冠,理了理袍笑瞇瞇道,“不必張,你治理死水縣得當,讓一縣百姓不再貧苦,聖上會賞你。”
“二哥怎麽什麽都知道?”
蘇南轅為掀開車簾:“二哥作為戶部參領,統管守衛軍,就是京城的千裏耳,有啥我不知道的?正好我也要去皇宮,送你一程。”
蘇南枝嗯了聲,閉目沉思。
而此時的皇宮,乾清殿。
蕭睦明黃龍袍加,端坐高位之上,屈指慢敲龍椅,一雙沉穩斂的眼睛不怒而威,似笑非笑地掃量殿中站立的蕭沉韞。
“皇弟啊……”
“臣弟在。”
“你也二十有六了。”蕭睦雙眼微微一瞇,滿是橫的臉上充滿耐人尋味的神,“父皇在世時最疼的便是你,若他泉下有知,你如今尚未婚娶,怕要責怪朕這做皇兄的,不夠心弟弟了。”
蕭沉韞麵不改,作揖道:“姻緣未到,臣弟並無心儀子,若哪日上了,再求陛下賜婚。”
“哦,這樣啊……”蕭睦墨眸深邃無,角勾起笑,“朕聽聞此次南巡,你與南枝縣主時常麵。”ggdown8.org
“恰巧相逢罷了。”
“哈哈哈,南枝縣主為人如何?”
“端莊、麗、冰雪聰明,不輸男子。”
蕭睦隨意理了下龍袍,剛要說話時,通傳太監尖聲稟報:“南枝縣主到——”
“宣!”
蘇南枝垂眸,舉止得,漂漂亮亮地行了叩首禮,從容淡定嫻靜,在餘瞥見蕭沉韞時,心中劃過一詫異。
“南枝縣主治理死水縣有功,當賞。”蕭睦眸中開極淺的笑意,仿佛看見當年的智賢皇後在世,“攝政王以為,該怎樣封賞才好?”
“蘇尚書勤政民,蘇家二子盡忠職守,南枝縣主亦是巾幗不讓須眉,前有黨之功封為縣主,今有死水縣政績堪稱奇跡,不若封為郡主,以做天下子表率,陛下覺得如何?”
“好!”蕭睦笑拍龍椅,“朕不僅要封你做郡主,還要賞你一樁良姻緣!”
此言一出。
蘇南枝與蕭沉韞皆是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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