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敗給了小皇后》第11頁

里頭是他之前在野外騎時,被刃上反的耀不慎灼了眼后,醫研制的眼藥膏。

此藥頗有奇效,里頭一味藥材天下間僅此一株。

戚延剛手去拿,龍袍寬袖竟未留意勾到神擺件。

砰一聲。

擺件著那藥掉在了地上,青玉碎片與白玉般的藥膏濺了一地。

“什麼好東西還要皇上親自摔!!”

吉祥連忙來瞅,見一地狼藉,點頭哈腰捧起戚延的手。

“皇上龍貴重,可沒傷著吧!”

“這等好東西自然是摔了都不能給不相干的人用,皇上摔得妙啊……”

一面說,吉祥一面吩咐宮人來清掃。

戚延微垂眼,停滯半空的手指像一時僵住,終還是收回手,重新轉起手中筆。

吉祥以為他是想摔了那頂好的眼藥膏。

是了,他與溫夏那些回憶早就是時無甚可記的事。

這記憶也實在太過遙遠。

他已經很多年沒再去這份記憶,也從未主去提及溫夏這個人。

關于最近的一切,應該是記不得的某一天擋了他出行的路,晦氣得很,怎麼懲罰都不夠解氣。

好像還有大婚那夜里,坐在床沿的娉婷纖細的影。

紅得耀眼的喜服,烏黑如緞的長發,以及朱擺鋪繞了一地。

跳躍中,大紅蓋頭掩著陌生的臉。

他連看都懶得看一眼,更別提去揭那蓋頭。

案頭幾摞軍報十萬火急,落款的溫字分外礙眼。

他厭惡這天下姓溫的人。

時他原本就不應該與溫夏有那段集,是他們沒有告訴他姓溫,是父皇與母后瞞了他一切。

他以為只是哪個忠臣的孤,父皇憐憫喜才接宮中。

所有人都在騙他。

哦,也不對,本就沒有人否認過不姓溫。

他問母后那次,母后也不曾否認不姓溫啊。

是他第一眼見那真爛漫的可模樣,就激起了無限的保護,只想像個哥哥一樣予所有。

撂下筆,戚延起走出清晏殿。

滿殿宮人躬跪安。

他頎長軀穿進風雪。

吉祥忙將玄大氅披在他肩頭,地跟在后,隨時一副討好姿態。

“皇上這是去往何,可要回乾章宮用膳?”

“那些猴子可訓乖了?朕要看比劍。”戚延疏絡著手指筋骨,第一次批閱奏疏這麼久。“以后這些破折子別都一腦地來煩朕,別是個做的都配到朕案上恭請圣安。”

他語氣一如既往的肆忿:“看得眼睛疼腦袋疼,宣個會按的來。”

……

翊宮的燭燈燃了徹夜。

上一次燭火這般燃到天明,還是在帝后大婚的時候。

溫夏手掌托著宮燈,隔著絹布暖意。明明什麼都看不見,眼前卻恍惚是明亮的燭火。

如同默默燃盡的喜燭。

大婚那次。

是一場回首只有難堪的婚禮。

六禮備,舉朝重視。

婚典前夕,戚延卻丟下大婚,直接去了皇陵,毫無預兆地缺席。

倒也稱不上是突然,他早就與太后抗衡過數次,在國師與太常定下婚期時,便嚴正提出過要廢婚約。

是太后與老臣搬出先帝之命,強行迫戚延同意。

徹夜都沒有睡,明明那時也是不愿嫁的。明明矛盾地希戚延拒婚功,又矛盾地想實現爹爹的愿,矛盾地不愿辜負疼如親生兒的太后。

也許更深的原因,是為了溫家戍在邊關的三個哥哥。

一失勢,了太后的庇佑,了皇后這份,戚延更會打溫氏一族。

那一夜,輾轉難眠到翌日,聽到許嬤說大婚照常舉行,竟道不清心底是悲是喜。

被無數人擁簇到殿上。

開面,上妝,挽發。

換上吉服,冠霞帔。

明明該是戚延攜去宗祠拜祭先祖,承認皇后份。

滿宮卻找不到他人。

最后只能由太后著吉服,陪伴行完大典。

連婚禮上的那三拜,都只有司禮托著戚延的龍袍陪一起拜。

團扇掩面,杏眼微垂。

溫夏實在不敢看滿朝文武的眼神,只是忘不掉那樣的私語。

那麼多的朝臣,低低竊竊的。

發出的仿佛只是一種淺止的呼吸聲,又是一種掩蓋式的咳嗽。

卻都知道,那是滿朝的議論聲。

有生以來在萬眾矚目之下的丟臉。

沒有人能阻止史的筆,他們侍立在大典一旁,埋頭疾書,一行行字跡記下的都是戚延荒唐的行徑,也是在史錄里的難堪。

大盛有史以來,第一個被皇帝拒婚,第一個被丟下獨自完婚禮的皇后,只有一人了吧。

按照習俗,那天母親沒有辦法宮來陪

只有母親邊的容姑姑遠遠侍立在殿門外,看被送房,看熱鬧散后揭下蓋頭的,別過臉安靜抹著眼淚。就好像是母親在哭一樣。

那一刻,溫夏也止不住哭了。

只是不敢讓容姑瞧見,也不敢弄花了妝容,怕戚延回宮來完房時見著弄花了妝,會嫌哭得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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