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璉駐足，打量了男人一會兒。

周尚用眼神詢問他，是不是認識這男人。沈璉沒回。

周尚忽然覺得有些冷，沈璉氣場也太涼了，涼颼颼的。

他也能理解，男人嘛，捧著自己的人，有一天對其他男人更好，都會有那麼些許不高興。

李岳青也到沈璉的視線，抬頭時，便看見他正不咸不淡的注視著自己。

“你好。”

李岳青收回視線同央如打了招呼，卻沒有多余的話。

他果然沒有認出。

“兩年前，您曾經教過我幾節課。今天聽說您在這，我特地來跟您問聲好。”央如耐心的跟他解釋說，盡管難過，但還是喜悅居多。

聲音明顯跟平時不一樣，或許央如自己都沒有發覺，似乎在散發魅力，比尋常時候要點。

周尚側目去看沈璉，他表倒是沒什麼變化。

周尚輕輕咳嗽了一聲，央如回頭看了一眼，看見沈璉后往李岳青前擋了一步，完全沒有打招呼的意思。

看樣子不太想讓李岳青知道，跟沈璉認識。至于擋的那一步，是下意識的保護。

沈璉目終于變冷。

曾經跟他解釋，李岳青只是的一個普通老師。

“你男朋友？”李岳青看著沈璉問。

“不是。”央如說。

沈璉抬腳走了。

李岳青收回視線，朝禮貌頷首：“練舞不是件容易的事，好好加油。”

他沒有跟多呆的意圖，他雖然跟說話了，但是也僅僅是，浮于表面的客套。

央如客氣的說：“老師再見。”

李岳青跟道別，不遠的周楠楠，明顯的覺到了央如的失落。

讓周楠楠有些擔心的是，甚至能覺到央如眼底有慕，這對于緒斂的央如來說，太難得了。畢竟央如跟沈璉那麼久，周楠楠都不覺得沈璉。

反而從那個時候的沈璉上，還能察覺出幾分對央如的喜歡。

沈璉大學里有那麼一段時間，每一次在外參加比賽回來，一定會給央如帶禮。

周楠楠忽然想起一同去的國外游學項目，那次沈璉當著謝如蕙的面在化妝品專柜挑東西，謝如蕙冷著臉把他拉到一旁去談話。

后來，謝如蕙離開時眼睛很紅，沈璉回來時臉平靜，他繼續詢問柜姐，十九歲的大學生，適合什麼華。

但是央如說沈璉沒送給護品過。

不然能腦補出那場對話。謝如蕙讓沈璉跟央如斷絕關系，沈璉沒同意。

·

去停車場的路上，周尚說：“那個男的好像認識你。”

沈璉淡淡道：“如蕙前男友的哥哥。”

“怪不得你們看上去。”周尚頓了頓，又說：“央如看他的眼神……不一般。”

沈璉閉目養神，沒接這茬。

“其實吧，你今天沒立場不高興的，是你一直釣著人家不同意，變心有可原。”周尚還是決定說句公道話。

沈璉淡淡“嗯”了聲。

當時自然有立場。他也不是沒想跟好過。但翻篇了，聊起也沒意義。他們倆都不怎麼樣。

幾天后李岳青的舞蹈演出，周楠楠有事沒去，央如一個人去看了演出。

坐在第一排，看他將高難度作以不可思議的流暢程度表演出來。驚艷、佩服，不由自主的為他鼓掌。

央如一直待到演出的最后一刻。

不知道李岳青全程目送離開。

peter在旁邊嘆著氣：“既然喜歡，為什麼還當做不認識。你的顧慮，可能不在意呢。明顯慕你，我不信你哪一天不能跳舞了，就會不要你。至于沈璉，他跟央如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你跟是，你們更般配。”

李岳青收回視線，冷冷淡淡：“走吧。”

“唉…懶得說你了。明明《春之聲》都是在想的時候創作的。表演完真的不多待兩天？”

見他不說話，peter搖搖頭，沒辦法，勸不。

研究生最后這年，格外的忙碌。

所有人都忙于前途的事，央如同樣也在準備國家級舞蹈團的面試，除了準備面試，就是參加比賽。

只是沒想到，連進舞蹈團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為首席。

老師很委婉的告訴：“你雖然努力，長得也好，天賦不算很高，拿的獎也不算特別拔尖。你其實要進也能進，只不過他們選擇了一位現階段比不上你，但天賦好點的學生。”

這對央如而言，無疑是晴天霹靂。

現實居然這麼殘酷，現階段的實績，居然比不上人家的潛在天賦。

一直擔心的是自己這輩子不了首席，從沒有想過，會連想進的舞蹈團也進不了。

央如出學校時，手腳冰冷。

的舞蹈生涯似乎完了，也沒人在意。

出現在每次消化心理問題的小山坡的時候，卻看見底下沈璉帶著謝如蕙在玩賽車。甚至能聽見謝如蕙興的尖，以及喊著讓他慢點。

央如就是這個世界上多余的人，慢慢的出腳，心想不如就死在他們面前好了，但想到了李岳青，想起他的臉，逐漸平靜下來。

把腳收了回去。

一山之隔，山下沈璉正在耐心教謝如蕙賽車該怎麼開，雙方興致，山上央如指甲摳進手心，摳出，忍耐著那些不好的念頭。

心態太不好了，想。犯病了。

央如撥通心理醫生電話的時候，有點急切，哽咽說：“醫生，您現在空嗎？我想見你。”

好在醫生沒有拒絕，松了口氣。

央如坐上出租車的時候，看見后視鏡里的自己，除了狼狽，找不到其他形容詞。

·

沈璉上小斷崖給獨自開賽車的謝如蕙拍照時，踩到了什麼。

他低頭一看，是一只手鏈。

沈璉認出那是央如的，周楠楠送給央如的生日禮，他俯去撿時，無意中卻看見山崖的半只腳印。

只有半只，說明懸空了。

沈璉了太，得出一個不好的猜想，央如可能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