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璉最后也沒有跟說什麼，只道：“我帶你去你醫院，很多探審批不是我本人，辦不下來。”

央如皺起眉。

按照往常，沈璉大概會諷刺兩句。現在嫌麻煩，如果助理被人收買又會覺得是他不上心了，合著左右都是他的錯。

但現在，連說這種話也得注意分寸了。

雙方的關系，如果說什麼也得考慮合不合適，那就說明兩個人已經不再親。

上一回在國外，沈璉還沒有這種，這一次算是覺到了。

央如最后道：“謝謝。”

激又疏遠。

哪怕兩個人剛認識，剛搬到這種城市那會兒，他們之間還什麼都沒有發生，也沒有這麼疏遠。

沈璉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抬腳就往外走了。

央如跟在他后。

很多人都看見了他們，卻沒有人說什麼。他們算是好聚好散的代表了，沒有聽說鬧得怎麼樣，還算和氣。

沈母笑著解釋道：“阿璉之前還替央如管著，現在央如自己賺到錢了，就打算把老人家接走了。兩人這是辦事去。”

如此一來，沈家顯得越發重重義。

而那邊沈璉跟央如在車上，同樣一句話都沒有。

車上只有央如的手機偶爾會響幾聲，聽見后會低頭回個消息，只是沒有人知道給發消息的對象是男是。

沈璉以前會管，現在沒了立場，他們之間得時時刻刻記著分寸兩字。

見到沈璉時，依舊會笑瞇瞇的拉著他的手，喊孫婿，“你很久沒有和央如一起來見我了哩。小兩口是不是吵架了？”

沈璉正要說央如這陣子忙忙，央如卻在面前蹲下來，認真的解釋說：“沈總不是您孫婿，我們已經分手了。您不要再這麼喊他好不好？這會給人家造困擾。”

沈璉沉默不語。

老人家看看沈璉，又看看央如，恍惚的說：“分手了啊。”

“嗯。”

“看你們從那麼小走過來，居然也是這種結局啊。”語氣里帶著憾，說，“你們剛在一起，還那麼小呢。走到現在，怎麼走不下去啦？可惜咯，太可惜咯。”

他們之間，分開也不止這一次了。但這些都不好解釋

央如跳過這茬，笑道：“這次我帶去國外玩一陣好不好？”

“那好。”就像孩子一樣好哄，央如松了口氣，說，“我先去給您辦手續。”

沈璉暫時替央如看著，這一次老人家也沒有拉著他問東問西，只是在央如回來前，忽然說了一句：“爺，要照顧好自己。”

一句爺，讓沈璉的表變了變，片刻后他穩下心神，“嗯”了一聲。

很有人再這麼喊他，現在的人只他沈總。喊爺還是他上學那會兒的事。

央如當初就總喊他爺，有些討好，也是疏遠的表現。

冥冥之中，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回到了最開始，他和央如一點集都沒有的時候。但那時候他看很不順眼。

“爺以后，一帆風順哪。央如以后也會一帆風順的。”

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里，顯得格外綿長。

央如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走了進去。

替收拾行李，沈璉在旁邊看著，良久才客套的問了一句：“今天就走？”

“先送我走，我還有一個贊助要談。”央如說。

到離開時，客客氣氣的跟他說了一句：“再見。”

沈璉接了個電話就走了。

護工說：“沈總把老人家照顧得好的，也沒有丟著不管，他自己經常過來看。”

這件事，央如一直謝沈璉的，安排上了飛機之后，又買了一些貴重的補品去了一趟沈家，親自道了謝。

沈母笑著說：“你這孩子，還這麼客氣做什麼？”

央如遲疑的說：“以后不經常回來，也不定居在這邊，要見一次也不容易，我就是想好好謝謝您，還有沈總。”

“以后阿璉結婚，總要回來喝喜酒的。”沈母道。

“要是有機會，我會回來的。”央如說。

因為贊助的事，跟老總約在幾天之后，所以央如繼續逗留了幾天。

其實這里畢竟也算是的故鄉，離開自然還是會讓不舍。

李岳青的電話倒是打進來幾次，問什麼時候回。

peter在邊上說：“這整得跟個查崗似的。”

李岳青從容不迫的說：“央如是我一手教的，我就算查崗又怎麼樣？再者我也算的領導，自然顧及的安危。”

央如笑了笑，說：“李老師，您放心，我很好，等事理完了我就回來。”

李岳青說：“你種的那盆茉莉開花了。”

央如說：“所以我可緩緩歸矣？”

李岳青頓了頓：“那是吳越王寫給夫人的信，你得尊師重道。”

其實他算哪門子老師，無非只是指導過幾回。而只是正好想到了這個典例，加上跟李岳青越發悉，說話便沒有那麼注意分寸。

央如沒有說話，又聽他道：“不過你活潑了些，是好事。”

“這一次贊助，有多錢？”

“五千萬。”李岳青道，“已經談好了，只是讓你代表舞蹈團跟人家應酬，那邊也不會為難你。”

為難是沒有為難，不過李岳青顯然忘了，有的人會過分熱。

央如不太會拒絕熱的人，所以人家敬一杯酒，再和氣的喊幾句央如老師，就喝一杯。

喝到一半去衛生間吐了幾次。

再推開門回到包間里，覺得周圍的環境似乎安靜了不，其實酒勁還沒有徹底上來，不然已經要記不得事了。

周尚看了看沈璉，道：“找人把帶走？這肯定是走錯了。”

沈璉好一會兒都沒有表態，過了片刻才淡淡說：“在左側盡頭那一間。”

而這邊是右側盡頭，顯然是喝多了搞錯了方向。

周尚正要喊服務員，想了想，又道：“你們關系沒那麼僵，平常那麼大度，這會兒喊人倒顯得你裝，你把人送過去吧，也就這幾步路。”

沈璉皺了皺眉，最后到底是沒有拒絕，但他很沉默。

他只是禮貌的攙扶。

央如說了句什麼。

“嗯？”沈璉低下頭去聽。

央如為了保持平衡，環住了他的腰。

又用了點力，卻讓他有些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