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斯何見到，先是一頓訓：“跑哪去了，電話電話不接，微信微信不回，你這手機趁早給我扔了。”

寧枝撳開手機屏幕，果真見到十分鐘前紀斯何給打過兩個電話。

那時正在奚瀾譽車上，車安靜得要命，但凡發出一點聲音都像是罪過，寧枝索將手機調了靜音模式。

在他對面坐下，安紀斯何的緒：“抱歉，手機靜音了，我真的沒聽到。您找我什麼事？”

紀斯何搖頭，“搞不懂你們年輕人，一個兩個的都喜歡靜音。”他轉過，示意寧枝看他的電腦屏幕，“這篇論文我發你，你仔細看看，是今天研討會上你問的那個問題的延。還有，你外婆的檢報告估計快出了，你最近下班記得去拿。”

寧枝說“好”。

紀斯何揮揮手，頭也沒抬：“行了，就是看你這麼長時間沒消息，別是遇著什麼事了，現在回來了就行，上去歇著吧。”

……

之前在車里困，現在真躺到床上，又了無睡意。

寧枝翻了個，從床上爬起來。

或許是心里記掛著奚瀾譽要加微信這事，寧枝看了眼手機，電量所剩無幾。

先倒杯溫水，邊喝邊將手機上電。

然而過去幾個小時，微信里遲遲沒靜。

寧枝無所謂地聳了下肩，將紀斯何發給的那篇論文點開。

論文有些復雜，寧枝全篇通讀三遍才大概理解，將這次研討會記錄的要點又拿出重新整理了一遍。

弄完這些，困意席卷，最后看了眼微信。

底下干干凈凈。

寧枝深呼吸，實在不喜歡這樣被的局面。

攏了攏發，將手機切換到勿擾模式，撳滅主燈，只留一盞小夜燈。

手機直到早晨再也沒亮過。

-

第二天到院，寧枝先去二樓檢大廳詢問外婆的報告，對方告知出報告還需三天，快不起來。

寧枝點點頭，順路從這去骨科。

經過上次那事，朱構雖不敢再找寧枝麻煩，但他終究心里不快活，也不肯好好教，大有“隨去”的這層意思。

不過寧枝不在意。

醫院關系錯綜復雜，跟朱構關系不好，但同科室里亦有看朱構不順眼的，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寧枝迅速跟副主任張楠拉近了關系。

一進診室，張楠就朝招手：“寧枝，來，今天我帶你查房。”

寧枝應了聲，先去小房間換上白大褂。

張楠生男相，又剪了個短頭發，往人堆里一放，瞧著跟男生沒什麼差別。

所以第一次來科室，草草一眼，沒看出這里面還有個的。

張楠跟邊走邊聊：“寧枝，你這回可真解氣。那姓朱的我看他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人家技好，又會拍領導馬屁，沒人治得了他。這回啊，他里翻船，終于踢到了你這塊鐵板……”

寧枝問：“你跟他也有過？”

張楠搖頭，“他就是一欺怕的主兒，哪敢把主意打我上來。”湊近寧枝些許，低聲音，“我告訴你，你可千萬別往外說啊。我看他不順眼，那是出于江湖道義。”

寧枝“嗯”了聲，發出個疑的轉音。

張楠聲音得更低，接近耳語：“看見他手底下那群實習生了嗎，要是敢有不結他的，他對付他們的招數比對付你的還。”

結？怎麼結？

無非就那麼幾種。

寧枝微微蹙起眉。

張楠繼續說：“雖說現在說什麼'勸人學醫，天打雷劈'，但醫生這職業還是很多普通家庭的首選。前幾年，有個好不容易從山區考到北城的，好死不死分到他科室，人家哪里懂這些，朱構就……反正到最后那學生差點放棄學醫這條路。”

寧枝偏頭看了眼張楠：“您勸的？”

張楠笑著拍了下寧枝的肩：“害，我怎麼就這麼喜歡你這聰明勁兒呢。我們北大附醫雖然綜合實力很強，但骨科在全國其實排不上前三，我給他指了條明路，人現在考到滬城六院去了，重的。”

寧枝偏頭問：“那這事……就這麼算了？”

張楠看一眼，嘆口氣：“大家以后還要共事，誰愿意當這個出頭鳥？再說，就算我愿意，證據呢？”

寧枝了然，輕微嘆口氣。

忽然想起畢業那天，鄭一滿朝張開懷抱，笑說：歡迎來到年人的世界。

寧枝那時笑年老，如今卻有了一層更深的會。

-

寧湘蘭被李邀請去家暫住，最近都不在家。

寧枝難得空閑，整個夜晚，都是獨屬一人的空閑時。

其實很宅，一個人在家除了學習就是睡覺。

但今晚不知道怎麼了，寧枝捧著本書，越看越覺得心浮氣躁。

想了半天，意識到，可能是自己生理期快到了。

寧枝索將書合上，兌了杯溫水，點開上次沒看完的那部電影。

——《他其實沒那麼喜歡你》

寧枝純屬被片名吸引，后來上網搜了下，才知道這部電影專治腦。

畫面正播放到男主對著天真的主闡釋“真諦”。

“常規況就是，如果一個男人不打電話給你，因為他不想打電話給你。所以相信我，如果一個男人對待你的方式就像他毫不在乎一樣，那麼他真的是完全不在意你的，沒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