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銓的印象裏，這個金尊玉貴的弟弟一直養在王妃的院子裏，一直到十歲才跟著父王學習，他隻偶爾在父王的書房裏見過他幾次，每次見麵的時候，他們都隻是假意的寒暄幾句，並沒有深的流。

於是蕭鈺在他腦子裏的形象就是一個沉默寡言，木訥向的小屁孩。

那次蕭鈺意外落水，大病一場，差點撒手人寰，太醫都說很難救活，王妃幹脆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不忍再看，可誰知到了半夜，他自己醒了過來，燒也退了。

王妃說他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好生的在佛堂裏抄了一卷經書。

父王也因此對這個兒子上了幾分心，而自打蕭鈺病好之後，麵對府中眾人，雖然還是冷冷淡淡，說話做事卻周全了許多。

父王心下滿意，加上自己不好，見到蕭鈺事了，便徹底把手裏的勢力給了他。

……

這種種念頭自蕭銓腦中一晃而過，他眸閃爍，正準備再說些什麽，蕭鈺微微一歪頭，疑的看著他：“怎麽，大公子還有事？”

蕭銓淺笑，轉頭看了八皇子一眼，“自然是有的，這位可是八殿下？臣見過八殿下，殿下萬安。”

八皇子抬起頭，對上蕭銓的視線，木然的點點頭：“大公子免禮。”

蕭銓自來的說：“方才聽聞三殿下對八殿下不敬，臣離得遠了些，沒有及時阻止，還殿下恕罪。”

八皇子有些茫然的看向了蕭鈺，又遲疑的轉回來：“我……本殿下不曾怪你。”

聽著他磕磕絆絆底氣不足的說話，蕭銓低垂的眸子裏掠過一輕蔑。

稚子一個，看樣子難氣候。

“既如此，殿下好好休息，臣先行告退。”

“世子，告辭。”

蕭銓轉而去，正進門的紅袖忙在門邊站定，低頭福：“大公子慢走。”

蕭銓在邊腳步微頓，目肆意的在潔的臉蛋上流連：“嗯，幾日不見，紅袖越發水靈了。”

紅袖子瞬間繃。

屋的蕭鈺聽到蕭銓的調笑，眼神立即冷了下來，“大公子，我邊的侍，你可是瞧著甚好？”

蕭銓一窒，角慢慢的扯平，“哪兒敢，我不過是見紅袖姑娘出落的俏，隨口打趣罷了。”

“哦，是嗎？我瞧著羅側妃邊的大丫鬟出落的比紅袖還，不知道可婚配了？沒有的話，不如本世子——”

“是我失禮了，世子勿怪。”

蕭銓臉一變，衝著屋作揖，火燒屁一樣的走了。

瞧著他稍顯狼狽的背影，蕭鈺冷笑道：“就這般膽量還敢覬覦我邊的人？”

紅袖挑了簾子進來，帶著寒氣站在炭盆邊烤了烤，臉也有些不好，“大公子浪慣了，幾次擾奴婢，多謝世子替奴婢出氣。”

“你是我邊的人，欺辱你，不就是在打我的臉？既如此，我又怎麽會讓他好過？不是說羅側妃邊的綾羅已經和他私定終了嗎？屆時我和羅側妃把人討過來，看看難的是誰。”

白練抿哧哧的笑：“那綾羅慣是個喜歡攀高枝的，要是聽到世子這番話，說不得不用世子開口，自己就主送上門來了呢！”

“莫胡說，羅側妃想必是不肯的。”

紅袖驅散了上的寒意才敢走近些。

蕭鈺起，慢慢踱步到八皇子邊，似笑非笑道：“願不願意不重要，我是世子，未來的王爺，我想要個丫鬟，就得給，由不得說不肯。”

說著，拉起了八皇子的手，問紅袖：“都準備好了？”

“嗯，浴房那邊熱水和都整理出來了，現在就可以去。”

“那你帶著八殿下去吧。”

蕭鈺俯下雙手撐在八皇子的兩側，邊含著淡淡的笑意：“殿下去沐浴更？”

八皇子抿了抿，“嗯。”

蕭鈺滿意一笑，扭頭給了紅袖一個眼神，紅袖上前溫溫的拉起了八皇子的手，“殿下隨奴婢來。”

八皇子看了一眼蕭鈺，慢吞吞的把手爐放下，解開了上的薄毯，跟著紅袖去了浴房。

浴房就在蕭鈺的臥房的隔壁，一開門，懵懂的八皇子就被熱氣撲了一臉，頓時呆在了原地，紅袖笑著給他介紹，“殿下，這裏麵的有一個大池子，引得是溫泉活水，四季常熱，但那是世子專用的，不喜歡別人的東西。”

倆人進了門，紅袖就把門關上了，指著他們腳下的地磚：“這底下鋪了地龍，您也可以腳踩在這上麵，出水的時候不至於一下子太冷了，著了寒氣。”

這裏麵溫暖的簡直像春天一樣，是八皇子從未見過的奢華。

他愣愣的一邊聽紅袖介紹，一邊跟著紅袖往裏麵走，繞過一扇潑墨山水屏風，紅袖指著一個大浴桶對他道：“殿下就在這裏沐浴，水溫奴婢試過了剛剛好。”

八皇子點點頭，下一秒紅袖的手就了過來，“那奴婢伺候您更。”

看著那雙素白的手，八皇子驚一般的猛推了兩步，好像看見了什麽洪水猛。

紅袖一愣，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哭笑不得，“殿下若是不習慣奴婢伺候，那奴婢到屏風外麵等您？”

八皇子拘謹的點點頭，“……好，你、你去吧，我不喜歡人看著。”

“是，殿下有什麽吩咐盡管喊奴婢一聲。”

紅袖落落大方的行禮退到了屏風後背對著這邊。

八皇子手足無措的站了一會兒，才抖著指尖解開自己的服，布裳落在地上，八皇子的睫了，他踩著小凳了浴桶，慢慢的坐下去，任由溫熱的水流漫過全。

他雙手環抱著膝蓋，看著水麵的倒影有片刻的失神。

他以後就要住在這裏了嗎？

想著蕭鈺不聲和蕭銓鋒的模樣，八皇子的手又了，那人真的是很厲害，明明年紀也沒有比自己大多，為什麽他就能做什麽都遊刃有餘呢？

相比之下，自己真是又醜又懦弱。

不知是不是被熱氣熏得，八皇子眼尾泛起了薄紅，眼睛裏漫起了水霧。

那人對自己如此，也隻是為了所謂的詔吧？

“啪嗒”一聲，有水珠落了浴桶裏，濺出一圈圈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