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把自己浸在水裏，泡到水都冷了才從冷的回憶裏回過神來，他胡的在自己的上了兩把，發出了淅淅瀝瀝的水聲。

屏風後的紅袖鬆了口氣，一直沒聽見靜，還以為八殿下睡著了呢，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看看。

“殿下要奴婢幫你洗頭發嗎？”

想著他自己在浴桶裏洗頭發不方便，紅袖腳步一，投在屏風上的背影被一打，明明滅滅的閃爍了下，八皇子看著，眼前劃過的一幕正好與這場景重合。

……

那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夏夜，他洗完服回到冷宮裏，沒聽到母妃的聲音，好奇的走到的房間看了看，他的母妃往常這個時間都在沐浴，他便沒有貿然進去，在門口躑躅片刻，抬手敲門：“母妃，我把髒服都洗了，也晾好了。”

話音和敲門聲落下許久，屋子裏也沒有一點靜。

小小的八皇子疑又不安的抬起手，猜測母妃可能是在浴桶裏睡著了，不醒怕是會著涼。

可被水泡的發白的手指在即將到門板的時候，他又電一般的收回了手。

“不行，母妃不喜歡我打擾，要是我這個時候把醒，不高興又會打我吧？”

想起昨夜撣子在上的滋味，八皇子下意識的了，猶豫著走開。

他出了門，坐在外麵的門檻上等著，雙臂抱著自己的，下擱在膝蓋上，就這麽一晃一晃的看著天上的星星，看著看著便睡著了。

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不知睡了多久，忽然一陣風過，他猛地一低頭，被自己嚇醒，茫然無措的環視一周。

“阿嚏——”

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八皇子覺心裏莫名的有些慌，他站起來，活下發麻的腳，想著母妃，又跑了回去，“篤篤篤”。

“母妃？”

依然沒人回答，這下八皇子徹底慌了，怎麽這麽久還沒醒？

也顧不上會不會被打罵，他用力的推開門，小小的子在過門檻的時候被絆了一下，摔在地上，掌心在地磚上劃過，沒破皮卻火辣辣的疼。

他苦著小臉抬起頭，然而從這個角度正好過屏風下麵的隙看到了一雙赤的腳懸浮在半空中。

他心頭一跳，頭皮驀地繃起來，明明是盛夏暑天，他卻覺到一涼氣從地磚蔓延到他全，凍得他移不開視線。

手腳都在發抖，他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嚇得，總之他就這麽在地上趴了很久很久，直到脖子酸痛，那聲卡在嚨裏的“母妃”才口而出，尖利的劃破了冷宮寂寥的夜。

……

“八殿下——”

“別過來！！”

回憶不過一瞬，在看到屏風上的影子再次起來的時候，八皇子不由得渾都僵了，眼裏閃爍著驚懼的，著浴桶的邊緣。

這一聲喊的有點大，連門外的蕭鈺都聽到了，臉微微一變，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然後對上紅袖茫然無辜的眼神，皺了皺眉：“怎麽回事？”

紅袖一頭霧水：“方才八殿下在沐浴，因他不喜歡人伺候，奴婢便在這邊等著，久久聽不到水聲，奴婢怕他睡著，想去看看，就聽見八皇子又了起來，想著他自己洗頭發不方便，奴婢想幫忙，結果——”

結果如何，大家也聽到了。

紅袖有些委屈，還沒走出屏風呢，就被吼了這麽一嗓子，虧得進來的是世子，若是旁人，不得以為對八殿下做什麽呢！

蕭鈺：“……”

救人的時候就知道八殿下不好相，子謹慎敏極了，可沒想到這麽敏。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忽然聽到了悉悉索索的料聲，片刻後就見洗漱幹淨的八皇子自己穿好了服出來。

他穿的是蕭鈺八九歲時做的卻還沒穿的新服，石青的褙子，脖頸帶著一圈兔，暖融融的包裹著八皇子的小臉，他抬眼看過來，拘謹的手了袍角，“我、我洗好了。”

紅袖不由得驚歎一聲：“八殿下長得真好看，和方才簡直判若兩人！這走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仙下凡了呢。”

蕭鈺點點頭，“好好的調養一陣，還能更好看。”

走過去，在八皇子茫然的目中手拿起一邊搭著的巾，“來，跟我走。”

八皇子抿著，跟著蕭鈺穿過屏風，繞過浴池，來到了一扇暗門前。

蕭鈺推開門，八皇子鼻尖微，立刻聞到了一幽幽的冷香，好像是梅花，卻又不全是，仔細分辨好像還能聞到梨香，餘韻悠長，似是新雪覆紅梅，了花瓣，卻藏不住暗香冷冽。

驀地，他腳步一頓，莫名覺得這味道有些悉。

蕭鈺走進自己的臥房，見八皇子沒跟上來，疑的轉過：“怎麽了？”

八皇子：“沒事，就是覺得這味道很好聞。”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幫了他的緣故，蕭鈺總覺得在自己麵前，八皇子雖然也張，但好像話更多一點？

輕輕一笑，衝著他招了招手：“殿下過來，坐在這兒。”

八皇子踩著的猩紅的長絨地毯，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殿下大可以放心的踩，地毯就是用來踩的，何須如此小心？”

八皇子走到梳妝臺前坐下，一側卻見到了一麵等人高的鏡子，鏡麵清晰明亮，映著房間裏的燈，閃爍著熒熒輝。

見他好奇，蕭鈺一邊解釋，一邊拿了巾蓋在他的頭上。

“這是從海外傳來的東西，照人如映水，很是清晰，名喚穿鏡。”

“唔……”

一不留神被蓋住了眼睛，八皇子忍不住了。

“別，著頭發容易頭疼，我幫你。”蕭鈺說完，想起紅袖的話，又補充了一句：“可以嗎？”

八皇子惶然的抬起頭，還頂著那塊巾，出了下麵一雙黑亮潤的大眼睛：“……可以的。”

蕭鈺被他這模樣逗笑了，這家夥活像是吃被發現的小倉鼠，頭上頂著餅幹屑，茫然又無辜。

順手在他的頭上了一把，笑著讚道：“乖，幹了好上藥，之前三皇子扯的地方我看掉了不頭發，還冒了，得好好的理。”

八皇子這回乖乖的不了，轉回子任由蕭鈺沒有章法的給自己頭發，他抿了瓣，著頭上的力道，默默在心裏道：世子頭發的手藝……真的很差。

－－－－－－題外話－－－－－－

君容：世子頭發的真的很差。

蕭鈺：嗯？

君容：……但我很喜歡。

蕭鈺：嗯，乖。

君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