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以來，他雖貴為太子，但一切卻好像是水到渠，或者與生俱來。

他十歲便被封為太子，母家是奉貴胄，朝中老臣多數支持他。

對於那個位置，他從未有過，甚至有些排斥。

這是第一次，他權利，權勢，更加萬人之上。

木懷臣的視線凝滯了片刻，低聲音。“隆帝一直忌憚木家，他遲早要下手的……”

“我能保你……”蕭君澤蹙眉，無論如何，他能保住木懷臣。

當初隆帝讓木懷臣宮伴讀，就是為了警告木家。

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深固。

這些年，木懷臣和哥哥木懷一直活得心翼翼，此次為了救蕭君澤，再次了隆帝的眼中釘。

“保得了我一人，保的了木家全族嗎？”木懷臣苦的笑了一下，慢慢後退。

朝堂皇位，宦世家……

哪一個，不是可悲之人？

這些年，木家親兵不斷被排打，從木景炎在時的三十萬人馬到如今的不足十萬。

隆帝將木家軍留在京都之外，就是為了留在眼皮子底下，一旦木家軍出一點的錯，都會被無限放大，斬草除。

此次皇子奪嫡，蕭承恩為什麽會肆無忌憚？無非就是猜到木家不敢，牽一發而全，木家軍無召回宮，就算是救了蕭君澤，也會再次為隆帝的眼中釘中刺。

這一點，木懷臣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蕭君澤自然也明白木懷臣的意思，隆帝死前，一定會清除他所認為的一切患。

“殿下，懷臣想見見朝。”木懷臣恭敬作揖，略顯疏遠。

如今蕭君澤複位太子，將來更是大一統之人。

君臣之間，隻能是君臣。

再無可能存在其他，更別兄弟之。

當年，木景炎若不是錯信了隆帝，太過把他們之間的兄弟放在眼中，又何苦落的這般下場。

蕭君澤知道木懷臣忌憚，心裏疼的像是撒了鹽，無法呼吸。

“在翠竹苑。”

一個人站在東宮門口，蕭君澤抬頭看了眼東宮門前的石，形有些淒涼。

生在帝王家，為了那個位置，注定孤獨。

可這些，都不是他的初心，更不是他的本意。

冥冥之中，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在推波助瀾，一步步將他變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樣子。

“母後，君澤……要食言了。”

……

翠竹苑。

“這是人住的地方嗎？髒死了。”

倩兒扶著慕容靈走進翠竹苑，一臉嫌棄的捂著口鼻。

“一個廢妃，能在這種地方就不錯了。”

開始下起雨，一開始隻是蒙蒙霧氣。

朝蜷在角落睡了過去，太累了。

哭不出，喊不出，那種太痛苦了。

讓人像是要窒息。

“死了？”走到朝邊，慕容靈抬腳踹了一下，還一副怕弄髒腳的樣子。

“還沒有。”倩兒搖頭。

朝形有些單薄，緩緩睜開眼睛。

慕容靈……

又來做什麽？

“聽你也有夢魘之毒？”慕容靈冷笑，居高臨下的問了一句。

朝蹙眉，沒有開口。

“薛神醫，昨夜你若是熬不過來就死了。”慕容靈捂輕笑，蹲在朝前。“可是，君澤哥哥卻毫不猶豫的將唯一一顆龍果給了我呢。”

朝的視線微微一，即使不把慕容靈這種蠢貨放在眼中，可呼吸還是發了。

“我早就提醒過你，不要和我鬥，你偏偏不聽。”慕容靈諷刺的笑了一下，示意倩兒手。

倩兒眼眸暗沉了一下，扼住朝的下，將一顆藥丸塞了下去。

“咳咳……”朝呼吸困難，這婢手不錯，會武功。

“你們……想做什麽？”朝驚慌的咳嗽，控製不住的摔在地上。

“聽你懷了君澤哥哥的孩子，你這種卑賤的人，怎麽配給君澤哥哥生孩子……”慕容靈冷笑了一聲，起要走。

“慕容靈！”朝用力幹嘔，想要將藥吐出來。

“你們在做什麽？”破舊的殿門外，木懷臣有些失控。

慕容靈！

“吆，這不是木大人？”慕容靈心口先是一驚，隨即趾高氣揚，自從昨夜蕭君澤選擇救以後，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了。

如今在蕭君澤心中已經站穩位置，唯一的顧慮也因為夢魘之毒解除了。

有什麽好怕的？

“你對做了什麽！”木懷臣的聲音著威脅，他不願意對人下手，可慕容靈也別他。

“哪有做什麽。”慕容靈整理了下發。“倒是木大人，這昏暗，您東宮見這賤婢，所為何事？難不真如傳言所，您對有？”

“戚風。”木懷臣臉一沉，這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愚蠢。

暗，一直跟著木懷臣的影衛走了出來。

“掌。”

影衛揚了揚角，這個慕容靈有本事，居然能讓從不與人爭執的木懷臣起了怒意。

“木懷臣！你敢！我是……”見影衛靠近自己，慕容靈嚇得花容失。

“啪！”影衛手極快，一掌打在慕容靈臉上，有些嫌棄的轉。“下次別讓我打弱，還是個人。”

慕容靈像是不敢相信，驚恐的捂著臉。“木懷臣……你敢打我？這裏可是東宮！太子殿下的地方！”

許是一掌被打懵了，慕容靈全的偽裝都卸下，尖銳著嗓子像是個潑婦。

“你還知道這裏是東宮？”木懷臣示意影衛照顧朝，冷聲再次開口。“你又是什麽份？你盡管大喊，最好把宮裏人都引過來，讓他們看看！應該畏罪自殺的容妃娘娘怎麽就起死回生了？”

木懷臣冷笑。

他料定慕容靈不敢聲張，就算是仗著蕭君澤的寵，如今也隻能忍。

果不其然，慕容靈的臉瞬間煞白，卻又不甘心的看著木懷臣。“木懷臣你等著！今日之辱一定讓你們木家百倍償還。”

木懷臣沒有理會慕容靈，這樣惡毒的人，也就隻有蕭君澤被豬油蒙了心。

“姐，咱們走吧……”倩兒張開口，拉著慕容靈離開。

“姐切莫怒，這件事還是不要讓王爺知道的好，木懷臣打了您，自然也不會告訴王爺。”倩兒四下看了一眼，再次開口。“那顆藥能激發寒毒，寒毒一旦連續發作，以那賤婢如今的子骨，別孩子保不住，命也保不住了。”

……

慕容靈和倩兒剛離開，木懷臣看了眼暗。“太子殿下，您做何想？”

暗，蕭君澤雙手握到發麻，慢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