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9章從冬到春的長廊

直到下了樓，蔣玉的臉依舊不那麼高興。

「我剛剛就是在胡說八道……你知道我平時不是那樣的人！」

鄭清一邊慌給新換的禮袍上扣袖扣，一邊腳步匆匆跟著巫旁，靠近巫耳邊，低聲音語速飛快的解釋著。

「離我遠點兒！」巫有些惱的把他推開點距離。

鄭清察言觀。

表依舊有點臭臭的。

他以為在生氣自己之前的小作，遲疑幾秒，小聲咳嗽了一下。

「變貓后，我的很多行為都不控制的……那個作，」他舉手虛握如貓爪，做了個向前推搡的姿勢，著頭皮解釋道：「這是貓的天，不自覺做出來的……」

「你閉！」

巫有些驚慌失措的看著左右，臉蛋紅紅的，看上去似乎更生氣了。狠狠的瞪了男生一眼，停下腳步，眉頭忽然擰起：「你在青丘公館也變過貓嗎？」

當然啊！

第一個字還沒出口，鄭清就立刻醒悟這句反問背後的深意，生生咬住自己的舌尖，把那三個字重新吞回肚子裏。

「沒有，從來沒有！」他正莊容，義正言辭道：「青丘公館那邊我就是偶爾去看看波塞咚……變貓我只跟伱在一起！」

巫臉稍霽，輕哼一聲，重新向前走去，只不過這一次腳下步子放緩了一些，讓男巫可以輕鬆跟在旁邊。

臨下一樓。

蔣玉從手袋裏出一件厚重的深紅斗篷，丟給鄭清。

「快些披上它，準備場了。」言簡意賅的提醒著，同時又從手袋裏出另外一件，披在了自己上。

鄭清著斗篷上的長絨，到一悉卻又陌生的覺。

「別了！」

巫看著他翻來覆去打量的作，沒好氣的打斷道，但話一出口，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臉蛋重新變得紅撲撲，咬了咬，語速飛快解釋道：「這件斗篷是用龍的長絨編的，而且就是帶我們來上林苑的『大』去年夏前剛剛蛻下的長絨……別管那麼多，先披好！」

劈手把披風從鄭清手中奪回來，作有些暴的披在他上，用力拉領上的系帶，惡狠狠的扯了扯。

鄭清覺自己舌頭被勒出來了。

他翻著白眼，吐了吐舌頭。

巫終於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後輕輕踹了他一腳：「學什麼不好，學李萌的稚！你以為你還是未年嗎？」

話雖如此，卻終於鬆了鬆手中的系帶。

鄭清意識到巫沒那麼生氣了。

「為什麼要穿這麼厚的斗篷呢？這不是冬天穿的嗎？」他扯了扯斗篷邊緣蓬鬆的絨，試著原地蹦躂了兩下。

沒有想像中那麼沉重。

「進場的時候你會用到它的。」

巫依舊沒有解釋太多，重新攬起他的手臂，轉，帶著他向晚宴舞會的方向走去，同時小聲提醒道：「注意直子，我給你選這麼輕的斗篷，就是讓你走路別跟狒狒一樣……」

的聲音隨著兩人下完最後一道臺階戛然而止。

鄭清知道為什麼閉。

因為就在古堡一樓，原本他上樓前空空的前廳，此刻已經被觀看演法歸來的客人們得滿滿當當。

一位位披著華麗斗篷、互相挽著手臂的年輕巫師們正雙結對從古堡大門魚貫而，沿著紅毯的方向，向古堡深走去，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是一位男巫與一位巫的搭配，但也不乏男巫與男巫、巫與巫，男巫與小浣熊，巫與花子等等這些奇妙而又特殊的組合。

空氣中飄揚著莊嚴且充滿魔力的進行曲。

給整座大廳都鍍上了一層肅穆的彩。

隊伍安靜而又矜重。

幾乎看不到多人頭接耳。

鄭清可以很清楚的察覺到許多年輕的男巫與巫都對走下樓梯的自己與蔣玉這對組合非常興趣，一直歪著頭盯著他倆，但也僅此而已，們腳下的步子沒有毫停頓，自始至終都隨著人流緩緩向前涌。

一大力從手臂上傳來。

蔣玉拽著他，向前踏了一步，非常巧妙的融合進原本猶如齒般嵌合在一起的行進隊伍中。

走在兩人前，披著斗篷的巫回過頭，沖鄭清眨眨眼。

「要記得謝我喲。」

薇薇安·奧布萊恩用口型無聲的提醒道。

鄭清強忍住心底的好奇，知道現在不是頭接耳的時候。他努力直子，配合著巫的步伐，扮演著合格舞伴的角。

跟著隊伍轉過牆角后，鄭清突然發現，四周的正在緩緩褪去，金的流蘇漸漸變銀，青灰的石板變潔白的大理石，一切似乎都開始變得明，甚至包括腳下的紅毯，也越來越淡。

很快，他就意識到這不僅僅是上的變化。

寒氣迎面而來。

肆無忌憚的沖刷著年輕巫師們上的暖意。

鄭清覺自己每一步都走在數九寒天的隆冬大雪裏，恍惚中，他突然反應過來，那些褪去后的裝飾，似乎像是用冰雕琢的。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腳下的地毯已經變了蓬鬆的雪毯，咯吱咯吱的腳步聲連綿不絕，整支隊伍正式進一片白茫茫、用雪與冰構築的漫長走廊。

「準備解下斗篷。」

耳邊傳來蔣玉細微的聲音。

不需要提醒，鄭清已經注意到走廊盡頭出現了一座宛如水晶雕琢的明拱門，一頭頭頂著漂亮大角的麋鹿正從拱門一側轉出，低著頭，用角接過客人們的斗篷，然後踱著小碎步轉拱門另一側。

走在前面的年輕巫師們一個接著一個解下上厚重的斗篷，丟在麋鹿頭頂，然後牽著舞伴的手，抬頭進那座拱門。

拱門之後，仍舊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只不過目之所及，這條走廊的不再那麼單一，牆角窗枱已經約可以看到一抹抹極淡的綠，彷彿初春剛剛冒出的芽。而走在這條長廊里的年輕巫師們彷彿也鬆了一口氣，氣氛漸漸解凍，耳邊開始傳來相互打招呼的聲音。

「冬天應該是安靜而嚴肅的，春天應該是喧囂與活潑的。」

蔣玉的聲音重新在鄭清耳邊響起，向他簡單解釋著周圍氛圍變化的緣故：「……讓年輕巫師從冬天進春天的過程，是上林苑的另一個古老傳統……當然，也有人說老人們這麼安排是為了讓我們這一轉變過程中死亡與生機之間妙而微的變化。我懷疑有多人能悟到那種東西。」

「你們打算怎麼謝我！」

一直走在兩人前的薇薇安放慢腳步，歪著頭，目在鄭清與蔣玉上流轉：「給你們空下一個位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的舞伴是一位金髮巫，此刻正用同樣好奇的目打量著鄭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