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寶蟬開口，憂心忡忡地開口，“天已晚，不跟王爺說一聲再走嗎？”

皇家規矩森嚴，天黑之後，王妃命婦尋常不得隨意外出，就算是一般家子，出門之後也必須在天黑之前回到家，否則會惹人非議。

楚雲緋聞言冷靜下來，沉默片刻，命傳話的丫鬟先候著，並讓盛夏通知下人把馬車備好，然後轉去了錦麟院。

容蒼正在錦麟院書房跟齊錦議事。

同在書房的還有兩個年輕將領，聽聞容蒼兩日後正式回軍營例行練之後，其中一人說道：“王爺這段時間沒去軍營，底下將領們都擔心王爺不適，早些回去也能安了眾人的心。”

楚雲緋抬手叩門：“王爺。”

“進來。”

楚雲緋推門而，看見書房裏議事的幾人，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隨即朝容蒼說道：“家裏出了點事，我要立刻回去一趟，特來跟王爺稟一聲。”

容蒼蹙眉：“發生了什麽事？”

楚雲緋麵上浮現幾分冷淡：“父親今日在朝中惹父皇不悅，被連降三級，回家人挑撥，把這一切都怪罪到母親頭上，暴怒之下不但對母親了手，還放出話說要休妻。”

齊錦修眉一挑：“楚大人這是中了邪？”

不管是不是人挑撥，他被聖上降了職跟楚夫人有何關係？就算真的跟楚夫人有關，楚元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兒是戰王正妃？

楚夫人膝下獨了皇族的兒媳，且戰王還是手握重兵的皇子，楚元忠不好好結著楚夫人和兒，竟暴怒手，還要休妻？

腦子被驢踢了也做不出來這種蠢事。

“你們先回去吧。”容蒼自案後站起，繞過書案走出來，“有事明天再說。”

那年輕將領恭敬詢問：“北境剛送過來的和平協議，王爺可有什麽想法？”

容蒼沉默片刻：“明日我去軍營一樣，此事會慎重考慮。”

“是。”

容蒼走到楚雲緋麵前：“走吧，我陪你一起回去。”

“你正事忙完了？”

“沒什麽急要事，給嶽母撐腰最重要。”容蒼攬著的肩膀往外走去。

齊錦和兩個年輕將領落後一步，從書房走出來，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容貌獷些的將領眉頭擰了擰：“王爺怎麽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王爺在戰場上冷得跟冰塊似的，麵對將士們也一直鐵麵無，治軍嚴苛，麾下將士們個個對他畏懼不已。

他們甚至不敢想象了親之後，弱貴的王妃會不會對著王爺打哆嗦。

沒想到王爺居然也有如此人化的一麵。

“百煉鋼化繞指。”齊錦嘖了一聲，“這就是古人常說的，英雄難過人關。”

任是多麽冷酷無之人，一旦遇到了讓他心的子，也會不由自主變得。

何況戰王妃可不僅僅擁有過人的貌，更有過人的智慧和堅韌的心，不輸那些名門世家裏心培養出來的貴。

齊錦心頭暗忖，這樣的子應該適合母儀天下吧，雖然家世略有不足，但膽識和心可以彌補這點不足，且以後還不用擔心外戚幹政。

……

容蒼和楚雲緋抵達楚家時，楚元忠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並到一陣後怕，離開主院不到半個時辰，又灰溜溜地回到了屋裏。

“姬氏。”他進門檻，尷尬又後悔地看著沉默坐在榻前的楚夫人，“方才我是氣急了，並不是真心想休你。”

楚夫人緩緩抬眸，眼底澤平靜而冷漠。

楚元忠傷的腦袋已經被包紮好，臉頹廢而微白，此時對上楚夫人那雙眼睛，心頭驟然心虛，不自覺地移開視線：“我……我真的隻是一時氣急，皇上今日宣姬紫進宮，是因為丞相和史彈劾戰王跟他來往，我無故被牽連，連降三級，使得這麽多年努力功虧一簣……”

說到這裏，他語氣裏難掩憤恨：“夫人該知道，我努力這麽多年是為了什麽，今日一切化為烏有，誰能接得了？我……我也是失去理智了，所以才……”

“接不了？失去理智？”楚夫人冷冷一笑，語調冰冷，“你進府之後第一個人遇見的人是誰？是楚玉簫吧，你失去理智怎麽不把他痛打一頓？是因為打不，還是因為舍不得？”

“我……”楚元忠麵上表倉皇而狼狽，“我不是有心的，何況方才你也砸了我，我們算是扯平了行嗎？休妻一事，你就當我胡說八道……”

“你是冷靜之後權衡利弊過，知道休了我，會對你造巨大損失，所以才反悔了對嗎？”楚夫人盯著他，眼底盡是鄙視和嘲諷，“楚元忠，我當初瞎了眼嫁給你，是我愚蠢該付出的代價，但既然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你覺得我會任由自己一直錯下去嗎？”

楚元忠聽出的言外之意，惱怒：“嫁隨，嫁狗隨狗！你既然嫁給了我，這輩子就是楚家的人，哪怕是死，你也要葬在楚家的墓裏！”

“你做夢！”楚夫人站起，眼神充滿怨恨，“楚元忠，我告訴你——”

“戰王殿下到！王妃娘娘到！”一聲高的通報聲傳來，打斷了屋子裏的爭執。

楚元忠臉一僵，隨即暴怒起：“是誰膽大包天，把消息送去了戰王府？！”

“父親如此氣急敗壞，是不歡迎我跟王爺？”伴隨著一道清冷平靜的聲音響起，楚雲緋緩緩出現在楚元忠麵前，“還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怕我們知道？”

“放肆！”楚元忠大怒，“楚雲緋，你竟如此跟我說話？”

話音剛落，卻見容蒼負手而來，不發一語地盯著楚元忠，矜貴眉眼縈繞著不怒而威的氣息。

楚元忠心頭一悸，惶恐地躬行禮：“臣……臣參見王爺。”

“嶽父大人好大的威風。”容蒼聲音冷冷，“緋兒是不是需要給你來個三跪九叩？”

楚元忠臉一白：“臣……臣不是這個意思……”

楚雲緋沒理會他，徑自進門檻，走到母親跟前，目落在母親紅腫的臉上，表一冷：“他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