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見如此，不好再拒絕：“沐浴由們伺候，你就待在旁邊跟本宮說說話。”

楚雲緋眉眼微，笑著應下：“好。”

“真是不了你。”皇後無奈輕笑，“本宮邊這麽多侍，哪需要你一個懷了孕的王妃伺候？”

楚雲緋抿著，但笑不語。

宮很快準備好洗漱用和要換的裳，簇擁著皇後往偏殿浴池走去。

皇後的浴池不小，水麵上霧氣嫋嫋，新鮮采摘的花瓣漂浮其上，空氣中縷縷清香暗浮。

皇後站在浴池旁，出雙臂由宮伺候寬：“可惜你現在懷有孕，不能泡熱水浴，否則本宮定讓你到這浴池來。”

頓了頓，“不過以後有機會，不著急。”

楚雲緋謙恭笑道：“兒媳沒想過那些，就想著跟容蒼平平安安的就好。”

皇後笑了笑，沒再說什麽，很快裳盡褪，一頭青披散而下。

皇後著一襲小走下浴池，隨著水的作，水麵泛起一圈圈漣漪，花瓣層層疊疊，隨波漾。

宮們跪在池壁上，用的帕和絡子給皇後，伴隨著纖纖玉指按著肩膀的舒適，皇後不自覺地放鬆，長長歎了口氣。

沐浴對於宮裏的主子們來說，確實是一種舒服好的。

“本宮最喜歡這個時辰沐浴，們服侍得舒服。”皇後慵懶笑道，“洗著洗著忍不住就想睡上一覺。”

宮拿來一張小杌子。

楚雲緋就坐在小杌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皇後閑聊，氣氛還算閑適。

“你們都下去吧。”皇後依靠著池壁，聲音疏懶許多，“本宮跟戰王妃單獨聊一聊。”

“是。”宮們起，魚貫而退。

楚雲緋神微。

“雲緋。”皇後轉頭看著楚雲緋，眼神裏多了幾分探究，“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想跟本宮說？”

楚雲緋一怔，忽然起跪下：“請母後息怒。”

“本宮沒生你的氣，息什麽怒？”皇後道，“起來說吧。”

楚雲緋沒起，而是沉默了好一會兒，像是有些難以啟齒：“兒媳……兒媳其實是想……”

皇後奇怪地看著：“想什麽？”

楚雲緋臉頰發燙：“兒媳想看看母後上有沒有什麽記號。”

“記號？”皇後一怔，“什麽記號？”

楚雲緋抿：“屬於謝家人的記號。”

“謝家人上有什麽記號？”皇後皺眉，似是不解，“本宮怎麽不知道？”

楚雲緋一怔：“母後不知道？”

“毫不知。”

楚雲緋臉微變：“謝夫人說，謝家子嗣後腰下麵有個紅痣……”

紅痣？

皇後一愣，下意識地開口：“你說的是上？”

楚雲緋眼睛微亮，連連點頭：“是，母後上也有嗎？”

“確實有一顆，不過本宮自己沒看過。”皇後淡淡一笑，若有所思地看著，“紅痣怎麽了？這個記號應該沒什麽特別之。”

“兒媳隻是有點好奇，想看看紅痣長什麽樣子。”楚雲緋低著頭，臉頰微紅，“若有冒犯母後之，實屬無意，還母後恕罪。”

皇後淡問：“謝夫人為何突然與你說起這件事？”

“就那次謝姑娘給我發了帖子，我去謝家做客時，謝夫人跟我閑聊，說謝家子嗣大多有一顆紅痣。”

皇後沉默著，心裏生出狐疑。

謝家子嗣有紅痣這件事，為謝家兒都從未聽說過，謝夫人怎麽會知道？

這顆紅痣到底藏了什麽？

皇後其實清楚楚雲緋沒說實話，至沒完全說實話。

但話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楚雲緋不說應該有不說的原因，皇後沒繼續追問，隻是從浴池裏站起，背對著楚雲緋，拿下圍在腰間的薄紗小。

皇後穩坐中宮之位二十多年，雖因失去兒子而消沉落寞，但宮裏有那麽多人伺候，這些年上總歸算是養尊優的，所以段保養得極好，完全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鬆弛。

隻是楚雲緋目落在後某個位置，一時失神，眼睛死死地盯著那裏。

一顆鮮明的紅痣。

跟容蒼幾乎一模一樣的位置。

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眼底霧氣彌漫，很快眼前一片視線模糊，什麽都看不真切。

皇後站了片刻，其實也有些不自在。

被人服侍慣了是一回事，在兒媳麵前展又是另外一回事，然而當久久沒有聽到靜，不解地轉過頭去看時，卻立時嚇了一跳：“雲緋？”

楚雲緋低著頭，眼角已有晶瑩落：“母後。”

“這是怎麽了？”皇後圍上浴巾，走出來把擁懷裏，“不哭，到底是怎麽回事？”

楚雲緋哭得不能自已。

知道自己應該高興，可是此時此刻，不由自主就有熱流從眼眶裏不斷湧出。

想到皇後這麽多年深失去孩子的痛苦折磨，想到容蒼從小到大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明明應該是親如骨的母子，明明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認。

楚雲緋隻稍想想，都覺得心頭抑得難。

無法想象，若有人把的孩子抱走，餘生將會活在怎樣的痛苦裏。

而如今……老天似乎無形中開始彌補他們……

皇後給著眼淚：“到底怎麽了？”

楚雲緋深深吸了口氣，平複著自己的緒平複波：“兒媳失態了，請母後見諒。”

“無妨。”

楚雲緋抬眼，一雙淚眸明亮，卻漸漸染了幾分喜極而泣的激：“稍後兒媳有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跟母後說，讓宮先伺候母後沐浴。”

皇後點了點頭，回想著方才所說的話，不由深思。

謝夫人告訴？

謝夫人無緣無故就會告訴謝家人上有記號？

而且哭什麽？

看到上的記號，值得如此失態？

皇後重新靠在浴池邊，微微闔眼，思索著反常態度下可能存在的……能讓如此在意，是因為別人上也有這樣的記號？

那麽的位置，尋常不會有人展給別人看，楚雲緋不會看到。

除非是……

皇後驀地睜開眼，眼底劃過一抹怔忡，除非是最親的人，可以誠相待的枕邊人，的夫君。

皇後心頭忽然狂跳起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浮現在腦海，極力想下這個荒謬的念頭，可越製，那個念頭就像是長了反骨似的肆意瘋長。

後腳步聲去而複返，宮跪在一旁伺候，皇後才回過神。

“更。”皇後起走出來，語調有些不穩，“本宮子不適，今天就到此結束吧。”

“是。”宮低眉垂眼服侍著更。

皇後一雙眼不住地向殿外，表再也沒有沐浴之前的鎮定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