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江山》第200章 毒計無不在
盛太醫聞言,眉眼浮現幾分歎息:“娘娘還請寬心,逝去的事已經為過去,活著的人還得好好活著。”
“本宮今日召你過來,是因為戰王妃有孕在,且住在本宮這裏,本宮不放心。”皇後幽幽歎了口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本宮總擔心這個孩子也有個閃失……所以想請當年給貴妃保胎的那個太醫過來看看,讓他給戰王妃保個胎。”
盛太醫詫異:“當年給貴妃娘娘保胎的太醫?”
“是。”皇後麵複雜,像是有些不甘,又有些羨慕,“貴妃兩兒一安然長到現在,反觀本宮唯一的孩子卻沒保住,這些年心裏一直痛苦難忘,鬱結難消,近幾日每每看著戰王妃的子,就焦慮得睡不著覺。”
楚雲緋坐在一旁,垂眸開口:“是兒媳不好,讓母後傷懷了。”
“跟你無關。”皇後神悵然,“本宮也期盼著小生命安然降生。”
盛太醫稟道:“回稟皇後娘娘,當年給貴妃娘娘保胎的王太醫已經不在太醫院了。”
“不在太醫院?”皇後詫異,“去哪兒了?”
“貴妃娘娘當年當年誕下戰王殿下之後沒多久……大概過了半年,王太醫就因為家中父親過世,回家丁憂去了,之後就沒再回來。”
皇後皺眉:“丁憂不是三年嗎?”
“唉。”盛太醫語帶歎息,“說來王太醫也是個苦命人,本來正是前途一片明的時候,卻趕上父親去世,回鄉丁憂三年,三年還沒到又趕上他母親過世,消息傳到京中,貴妃娘娘憐憫王太醫接連遭遇雙親過世的痛苦,請求皇上發給他一筆恤金,讓他留在家鄉做個大夫,造福鄉裏,不必再回京了。”
皇後緩緩點頭:“原來如此,盛太醫可知王太醫是哪裏人?”
“王太醫原籍西林州安桐縣。”
皇後點頭:“多謝盛太醫。”
“臣不敢。”
“對了。”皇後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後宮各嬪妃當年有孕時的診籍應該還在,盛太醫午膳之後拿來給本宮看看,本宮心裏好有個數。”
“是,臣稍後就去找出來。”
“此事不必讓別人知道。”皇後語氣淡淡,“任何人都不用。”
“是。”
盛太醫離開之後,皇後和楚雲緋對視一眼,兩人心裏皆明白了什麽。
楚雲緋若有所思:“貴妃誕下皇子沒多久,王太醫父親過世,他不得不回家丁憂,接著母親又過世……連續六年,太醫院還有他的位子嗎?”
皇後斜倚榻:“如果王太醫的父親和母親過世不是巧合,而是人為製造的意外,那就證明貴妃當年懷孕一事存著蹊蹺。”
“需要派人去一趟西林州安桐縣。”楚雲緋沉眉想了想,“這一來一回需要的時間也不短,雖不一定能有所收獲,但不能放過一點線索。”
皇後沉默片刻,顯然有些顧慮:“西林距皇城一千多裏,來回所需耗費時間長,本宮擔心天高皇帝遠,無法控製其間風險。”
意外無不在。
當年貴妃能完如此驚天的換子計劃,足見其心思城府之深,安排之周到縝。
王太醫如今是不是還活在世上,暫時還不得而知,就算還活著,也極有可能被人監視著。
二十多年的時間有可能讓他們放鬆警惕,可如果貿然派人前去,說不定就會引起他們的警覺。
“母後。”楚雲緋神微,“兒媳想去給貴妃娘娘請個安。”
“嗯?”皇後詫異,隨即皺眉:“你想當麵質問貴妃?”
“不是質問,隻是當麵跟聊聊。”楚雲緋說著,猶豫片刻,“此前一直沒跟母後說清容蒼中的是什麽毒,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語氣微頓,楚雲緋抬頭看向皇後邊的阿蔡。
阿蔡心領神會,立時屈膝行禮,帶走了殿所有宮,並如昨晚一樣,親自站在殿門前守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容蒼中的是蠱毒。”楚雲緋麵上泛起厭惡,對貴妃母子手段下作的厭惡,“父皇這些日子脾氣暴躁,對貴妃厭惡至深,其實也是這個原因。”
皇後一驚,臉刷白:“蠱,蠱毒?”
“嗯。”楚雲緋緩緩點頭,“宸王試圖以這種歹毒的方式控製容蒼,讓容蒼不得不為他所用。此前容蒼因為要休妻被父皇責罰之後,貴妃派去的柳清溪便是想在容蒼的湯藥裏手腳,柳太醫給容蒼留下的外用藥膏更是加了阿芙蓉,他們的險毒計幾乎無不在。”
皇後攥雙手,的兒子在不知道的況下被人用計搶走,更在不知道的況下吃了這麽多苦頭,屢屢遭人算計。
若不是楚雲緋敏銳,後果隻怕不堪設想。
皇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裏驟然對貴妃生出了無邊恨意。
定了定神,下心頭震驚,力持鎮定:“皇上怎麽了?”
“宸王養的那個毒人已有十年,他們在三年前給皇上也下了蠱毒。”楚雲緋角浮現冷笑,“敢謀害君王,母後覺得他們還有翻的機會嗎?”
皇後驚得直起,不敢置信地看著楚雲緋:“你……你此言當真?”
“兒媳絕不敢有半句假話。”楚雲緋正開口,“母後還記得貴妃那晚突然心絞痛嗎?就是因為容蒼抓到了那個毒人,夜間對他刑訊時,把那個毒人的手筋腳筋挑斷,催了貴妃裏的子蠱,所以才疼得不住,但太醫怎麽也找不到原因。”
皇後心驚膽戰,沒想到巫蠱之就在自己邊,而渾然不知。
“貴妃怎麽也……”
“那個毒人為了自保,給貴妃也下了蠱。”楚雲緋麵上諷刺滿滿,“養鷹者終被鷹啄了眼。顧貴妃和宸王一心算計旁人,算計著容蒼被他們控製,算計著父皇來日出事,他們好順利登基,也習慣了殺人滅口。那個毒人正是擔心將來東窗事發,貴妃母子會滅他的口,所以他給貴妃也下了蠱毒。”
皇後一陣陣心驚。
貴妃和宸王真是瘋了,被權力熏得完全沒了理智。
敢對一國之君下手,他們的九族夠誅嗎?
怪不得,怪不得皇上這些日子對貴妃憎惡得那麽明顯,毫不念及往日分……一個時刻在算計著自己的枕邊人,還有何分可言?
皇後輕輕閉眼,心頭一陣鈍痛。
宸王連他的父皇都敢算計,何況對容蒼。
無法想象,在不知道的時候,容蒼到底遭了多罪?
一定不會放過顧貴妃,一定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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