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一陣靜默，抑的氣息使得空氣都寒涼了許多。

“兒媳想去問問顧貴妃，為何對容蒼如此狠心。”楚雲緋說明自己的意圖，“若得知宸王被幽，容蒼即將被立為儲君，定會備打擊，緒失控之下，可能會一點什麽信息。”

“你說得對。”皇後緩緩點頭，隨即站起，理了理上袍服：“本宮跟你一起去。”

楚雲緋詫異：“母後？”

“顧貴妃執掌後宮這麽多年，如今一朝失勢，本宮理該去落井下石一番。”皇後淡淡一笑，“就當是痛打落水狗吧。”

楚雲緋蹙眉：“父皇下旨不許任何人去昭宸宮，兒媳懷有孕，父皇就算震怒也不會對兒媳怎麽樣，可母後——”

“他又能對本宮如何？”皇後麵發冷，“本宮孩子當年出事，本宮了這麽多年苦楚，容蒼在他眼皮子底下到苛待，他都毫不知，足見他這個父皇的失職。如今容蒼長大了，能幫他保家衛國，守衛疆土了，他開始做起了慈父，本宮心裏的怨恨還沒訴呢。”

楚雲緋抿不語。

“何況他現在中了蠱毒。”皇後目裏滲出寒涼之，“雲緋，老天都在幫我們。”

容蒼握著那個毒人在手，皇上也要投鼠忌。

宸王算計他，裕王不爭氣。

他現在唯一能立的人隻有容蒼。

皇後若想做一個賢妻，本不該對皇上生出怨恨，然而一想到自己二十多年的孤苦淒冷，想到容蒼這些年的步履維艱，就無法不對皇上的失職生出怨氣。

若穆帝隻是失職倒也罷了，隻會在心裏抱怨幾句。

倘若查出當年之事跟皇上有關，或者皇上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的孩子出事，還有更狠的手段等著他。

皇後走出疏凰宮，坐上輦，跟楚雲緋一起前往昭宸宮。

昭宸宮宮門閉，朱漆宮門看著跟往常沒有兩樣，可不知是宮人都被調走了，還是貴妃的失寵所致。

此時看著這扇宮門，總覺得冷寂蕭條了許多。

這是宮裏的常態。

哪怕住在多好的宮殿，一旦失去榮寵，失去希，繁華轉瞬空，就像花枝枯敗蕭條，一夜之間死氣沉沉。

宮門已落了鎖。

皇後轉頭吩咐：“寶元，去庭監把鑰匙拿來。”

“是。”

疏凰宮太監寶元匆匆去了廷監。

皇後和楚雲緋就坐在轎輦上等著，半點也不急，不大一會兒，迎麵一行人慢慢行來，楚雲緋看清來人，主起下了轎輦，朝漸漸靠近的德妃福了福。

德妃被人抬著走近，驚訝地看著皇後和楚雲緋：“皇後娘娘也在這裏？”

侍們停下來，跪在地上給皇後和戰王妃請安，德妃起下了轎，屈膝行禮：“臣妾剛要去花園轉轉，沒想到會在此遇見皇後娘娘，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皇後語氣溫和：“德妃不用多禮。”

“皇後等在這裏，是要見貴妃姐姐？”德妃轉頭瞥一眼落鎖的宮門，“近日昭宸宮越來越冷清，沒想到竟連宮門都上了鎖。”

皇後嗯了一聲：“貴妃不知何故惹怒了皇上，被關了閉，本宮來看看是什麽況。”

“皇上可能是因為前朝的事遷怒貴妃，皇後娘娘還是別問的好。”德妃無奈一笑，“或許貴妃姐姐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皇後淡道：“本宮為後宮之主，關心嬪妃乃是分之事。”

“……是。”德妃一噎，連忙行禮告退，“那臣妾不打擾皇後娘娘了，暫且告退。”

皇後嗯了一聲：“慢走不送。”

德妃上了轎輦，很快離去。

楚雲緋轉頭目送他們離開，眼底若有所思。

不大一會兒，寶元公公匆匆而來，拿著鑰匙替皇後打開了昭宸宮大門。

皇後起走下輦，吩咐左右：“本宮和戰王妃進去看看貴妃，你們候在這裏，不許任何人進來。就算是皇上來了，也提前告知本宮一聲。”

“是。”

皇後抬腳進殿門，宮都留在宮門外。

楚雲緋邊卻跟著盛夏和墨雪，不會武功的寶蟬留在了外麵。

昭宸宮裏安靜得像是無人。

到了殿門前，皇後一步步拾階而上，剛走近一些就聽到悉的怒罵聲：“這是人吃的嗎？季嬤嬤，本宮就算死也絕不吃這麽寒酸的東西！”

季嬤嬤耐心勸阻：“貴妃娘娘，宮門落了鎖，老奴去不了膳房，隻能將就著把小廚房剩下的這些東西做了湯羹，您要振作起來——”

“皇後娘娘駕到！”

季嬤嬤嚇得一個激靈，手上沒穩住，顧貴妃死活不吃的湯羹砰的跌落在地，濺得到都是。

“老奴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季嬤嬤來不及收拾狼藉，就五投地跪在地上，“皇後娘娘，貴妃娘娘是冤枉的！求皇後憐憫，求皇後娘娘憐憫！”

顧貴妃正消沉地躺在床上，聽到季嬤嬤跪拜的聲音，才緩緩從床上抬頭。

看著意外到來的皇後和楚雲緋，顧貴妃瞳眸微，盯著楚雲緋的眼神冷得刺骨：“戰王妃，你還知道過來？”

楚雲緋沉默地看著。

“我這個母妃在你眼裏是死的嗎？”顧貴妃緒激起來，走到床下，抬手指著楚雲緋，“你現在傍上了皇後，以為一步登天了？楚雲緋，本宮告訴你，別高興得太早，這世上多的是讓你無法預料之事！”

楚雲緋淡淡一笑：“母妃說的是宸王給容蒼下蠱一事？”

顧貴妃臉驟變：“你……你……”

然而不知是得發慌，還是緒起伏太大，顧貴妃隻覺得眼前一黑，隨即無法控製地跌坐在床沿。

“母妃還請鎮定。”楚雲緋目寒涼，語調比更冷，“從小到大，容蒼在你這裏沒有到半點母，長大之後還要你們母子算計戕害，貴妃娘娘，請恕我無法再你一聲母妃，你實在不配這個稱呼。”

顧貴妃無力地靠在床前，緩了良久，才冷冷一笑：“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