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江山》第209章 本王喜歡聽話的人
容蒼收回視線,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顧大公子是個聰明人,應當知道本王想要的是什麽?”
“請恕我愚鈍。”顧承業眉眼微垂,讓人看不清眼底波,“戰王殿下不妨明言。”
“陳山呈給本王的賬冊,本王已經按照顧家要求送往京城,但賬冊上記載的數額與本王心中估測不符。”容蒼斜倚在錦榻上,姿態帶著幾分慵懶,“顧家這些年從中撈了不。”
顧承業眸心微細:“殿下想要銀子?”
“本王麾下四十萬兵馬,糧草和軍餉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容蒼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北境天寒地凍,每到冬天就有些難熬,本王打算給他們添置兩套寒的冬。”
顧承業神不變:“一百萬兩夠嗎?”
“顧家三年來吞進去的銀兩至有七百萬。”容蒼目冷漠,“一百萬兩就想打發本王?”
顧承業神一變:“戰王殿下——”
“五百萬。”容蒼語氣淡淡,“一兩都不行。”
顧承業臉僵住。
他沒想到容蒼會如此獅子大開口,張就五百萬兩白銀。
他以為顧家家大業大,一個個都喝西北風嗎?那些銀子聽著是不,可顧家有那麽多宗親要養,還要打點各地員,暗中招兵買馬更是大頭。
讓他們一下子拿出五百萬兩,是想直接掏空顧家家底?
雅間裏僵滯片刻,他開口道:“薊州三年的稅收也沒這麽多,殿下太看得起顧家了。”
“若你覺得不妥,那就沒什麽可談的了。”容蒼嗓音漠然無,“本王可以找能談的人談。”
顧承業臉驟冷:“殿下的意思是重新扶持一個家主?”
“確實有這個意思。”容蒼道,“本王喜歡聽話的人。”
顧承業冷笑:“顧家雖然訌,但對外絕不會——”
“若真如此,不如試試吧。”容蒼抬手打斷他的話,“顧大公子請便。”
顧承業滯了滯,僵坐在位子上,半晌沒說話。
容蒼也不催他,給他時間想清楚。
顧承業咬了咬牙:“三百萬。”
“我的話說得很清楚,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容蒼眉眼冷懾人,“顧承業,是什麽原因讓你以為顧家有跟我談判的資格?顧家貪贓枉法,謊報災,私養兵馬,每一條拉出來都足夠你們死一百次。”
顧承業咬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顧家出事,貴妃姑母和王爺您都會到牽連。”
容蒼淡道:“這不是你需要心的。”
顧承業沉默了良久,問道:“還有別的條件嗎?”
“你若答應,本王再跟你談別的。”容蒼斂眸,“若答應不了,別的條件也就不用談了。”
“……行。”顧承業決定先應下,“我回去會跟他們好好商議。”
容蒼似是有些不耐:“不是商議,是現在就做決定。”
顧承業笑得難看:“這麽大的事,總得給我一點時間。”
“一家之主就該雷厲風行,若這點決策都做不了,隻怕沒資格做一家之主。”
顧承業心頭微沉,一時無言以對。
他沒料到容蒼如此難對付。
以前隻知道他打仗厲害,而在他的印象中,擅長打仗的武將就算不完全是莽夫,對於心計這塊也是遠遠不如其他朝中皇子的。
且眼下他完全於劣勢,理該有所顧忌才是,他到底哪來的底氣如此強?
“行。”他咬了咬牙,“其他的條件是什麽?”
“本王要太子之位。”
顧承業僵住:“你說什麽?”
“你應該聽清楚了。”
“這不可能。”顧承業神驚變,“這絕對不可能!顧家扶持的隻有宸王,貴妃姑母不會答應的……”
“顧承業。”容蒼冷冷看著他,“今晚雖是你約本王來談話,但本王與你所言不是商議,而是必須做到,否則其他一切免談。”
顧承業了手裏的茶盞,表一點點冷了下來:“戰王殿下就不擔心自己走不出朔州城?”
“你可以試試。”容蒼一派淡漠,“看看本王留在朔州時間長,還是你這個臨時家主活的時間長。”
顧承業臉刷白,頓時一句話說不出來。
容蒼站起,理了理上的服,轉走到窗前,遙著河麵上一艘艘畫舫:“朔州夜間景致很,它跟薊州算得上是楚國最繁華的城池之二。顧家掌管這地,過的當真是皇帝一般的日子,本王相信顧大公子舍不得這些。”
顧業沒說話,心頭左右掙紮。
他不敢容蒼,這是事實。
就算他敢,能不能得了容蒼還是個未知數。
退一步說,就算能得個最好的結果,他如願把容蒼的命留在這裏,皇上隻怕也會震怒,一道旨意,容蒼麾下那些心腹將領就可以領兵夷平了這裏。
這是領兵王爺最大的好。
可若是容蒼活著……
顧承業臉很難看,容蒼脾氣太強了,凡事沒有一點轉圜的餘地,從方才的談話就可以得出這個結論。
若容蒼活著,顧家以後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而且如今顧家鬥厲害,他若強地上一腳,扶持他認為聽話的那個人,那麽家主之位極有可能從自己手裏失去。
所以他必須死。
但是不能死在薊州這一帶,不能死在顧家地盤上。
顧承業猶豫了很久,不期然想到父親曾經給自己的,心頭微:“如果我答應你,你能給我什麽好?”
容蒼頭也沒回:“本王不需要許諾你任何好。”
顧承業一滯:“……”
這擺明了是一樁不公平的談判。
容蒼他是吃定了自己不能拿他怎麽樣?
“顧家這些年在薊州一帶所做的事,你自己心裏有數。”容蒼淡道,“若要依律治罪,你們全家死一百個來回都不夠。”
顧承業已經完全失去了主權。
他以為晾著容蒼幾天,就能讓他投鼠忌,沒想到他……
不過他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顧家之前所作所為該死,但隻要答應容蒼的要求,以往可以一筆勾銷。
隻是他們損失會非常大。
原本暗中招兵買馬為的都是宸王,隻要宸王登基,顧家的勢力將會達到巔峰,楚國任何一個世家都沒辦法再跟顧家相提並論。
若以後改而支持戰王,他們該如何跟姑母代?
姑母對這個兒子冷得很,從來不喜,甚至帶著一種莫名的厭惡。
原因是什麽,顧承業心裏清楚,但是萬萬說不得,否則死的人不僅僅是容蒼,也會給姑母招來殺之禍。
宮中辛甚多,顧家人就算什麽都不關心,有些時候也會被迫知道一些。
不過……
顧承業眼裏緩緩浮現一抹算計的芒,容蒼世不純,就算現在答應他,最終他也坐不上那個位置。
他的野心隻會加速他的死亡。
顧承業現在考慮的是,他應該用這個拿容蒼,還是順著他的意,把他扶持到太子之位上,等他站得高高的,再揭開這個讓他摔得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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