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眼眶微微發熱，克製著心的緒波，接過茶水，斂眸輕抿一口。

“做皇後這麽多年，這是本宮喝過的最好喝的茶。”聲音微，喜極而立，“本宮今天這個壽誕過的，終生難忘。”

說完，把茶盞放到一旁，轉頭看向皇上：“多謝皇上今日賜予臣妾的一切，臣妾此生不忘。”

饒是穆帝為帝這麽多年，早就習慣了殺伐無，此時也忍不住有些傷，連忙擺手：“朕對你虧欠很多，別說這些見外的。”

“是。”皇後笑了笑，這才轉頭看向楚雲緋。

楚雲緋從宮的托盤上端過茶盞，雙手遞給皇後：“請母後喝茶。”

皇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接過茶喝了一口：“好喝。”

楚雲緋抿淺笑，轉頭跟容蒼對視著。

容蒼默默握著的手。

“行了，都起來吧。”皇後輕輕歎了口氣，“你們都坐吧，其他人也都回座，吃好喝好。”

幾位公主都被這一幕得眼眶發熱。

所有人都平靜下來之後，穆帝下旨歌舞繼續，訓練有素的舞姬們很快上場，以歡快的舞蹈活躍了氣氛，衝散了殿上的惆悵和傷氣氛。

幾歌舞之後，才真正到了獻賀禮的環節。

幾位公主貴依次上場，獻上自己心準備的壽禮，有百鳥朝凰的繡品，有萬壽無疆的屏風，有壽比南山不老鬆的畫作，還有珍寶閣裏價值不菲的品頭麵。

皇後看見公主們心準備的壽禮，連連點頭：“喜歡，隻要是你們真心實意準備的，本宮都喜歡。”

“不知九弟給母後準備了什麽？”宸王今兒心不痛快，按理說保持安靜才是聰明人的做法，可他就是看不得容蒼如此風，如此順風順水，目冷冽看向容蒼，“這茶也敬了，壽禮不會沒準備吧？”

穆帝臉不虞，沉黑的眸子注視著宸王，眼神猶如刀鋒橫掃，著毫不掩飾的憎惡。

果然是個心狹窄的東西。

自己沒本事，還見不得他的弟弟好。

容蒼語氣淡漠：“不知六皇兄給母後準備了什麽？”

“宸王給本宮送了一柄玉如意。”皇後角微揚，笑看著容蒼，“本宮今日果然如意。”

這句話雖然誇的是宸王送的禮心，可真正滿意的卻是過繼容蒼為子這件事，如意如意，這不就稱心如意了嗎？

可想而知，宸王臉有多難看。

“父皇，母後。”容蒼起走到案前，躬為禮，“兒臣此番去朔州查案，確實沒來得及準備致的壽禮，但兒臣跟顧家達了協議，他們願意撥出五百萬兩白銀用以養兵。這筆銀子兒臣雖不能自己全權做主，但想挪出十萬兩送給母後做壽禮，還父皇恩準。”

話音落地，大殿上瞬間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都落在容蒼臉上，心裏不約而同地想著，戰王這是示威吧？

不，應該是赤地嘲諷，把宸王的臉麵直接踩到了地上。

畢竟眾所周知，顧家一直是宸王的後盾，此番不知怎麽被戰王弄了五百萬兩銀子……心裏隻怕得嘔死。

宸王表果然僵住，緩緩轉頭看向容蒼，眼神震驚而充滿著不可思議。

“五百萬兩？”穆帝像是驚住了似的，“容蒼，是你說錯了，還是朕聽錯了？”

“父皇沒聽錯。”容蒼點頭，“細兒臣稍後與父皇詳談，顧家願意獻出五百萬兩白銀是個事實。另外，兒臣還有個請求。”

穆帝振：“說。”

“北疆天寒地凍，將士們長期駐紮邊關，一來氣候惡劣，環境辛苦；二來他們常年背井離鄉，難免思念家鄉；三來軍需消耗甚大，四來漠北野心，幾次敗仗也無法徹底消滅——”

穆帝擺手：“長話短說，直說你想幹什麽就行。”

“兒臣想借著顧家的幫助，徹底消滅漠北。”容蒼語氣疏冷，言語間著肅殺之氣，“兒臣想讓漠北為楚國疆土，讓漠北皇族從那片土地上消失，讓漠北子民為楚國子民，讓北境從此再也沒有戰爭。”

穆帝似是意外，又有些容，不發一語地看著他，良久沒說話。

容蒼道：“這是兒臣送給父皇和母後最有誠意的賀禮。”

大殿上雀無聲。

自從“五百萬兩”出口的那一剎，宸王就徹底失了聲音，隻是死死地盯著容蒼，眼神如毒蛇一般鷙可怕。

容蒼去了朔州，見了顧家人。

他已經知道災是謊報的，他和顧家人並未反目仇，反而達一致，先解決裕王和護國公府，然後他訛了顧家五百萬兩白銀。

好一個容蒼，好一個戰王。

“容蒼。”穆帝緩緩開門，眼底有屬於帝王的野心浮現，“你有把握嗎？”

容蒼點頭：“兩年應該足夠。”

宸王心頭籠罩著一層影，強迫自己下心頭怒火，質疑般開口問道：“如果兩年真能能滅漠北，為何之前的戰爭中，九弟沒有直接滅了他們？”

“能問出這個問題，隻能說宸王從未上過戰場。”齊錦懶洋洋開口，“漠北習慣了惡劣的環境，更習慣燒殺擄掠的野蠻行為，他們皇族重武輕文，訓練出來的鐵騎非一般國家將士可敵。戰王能在如此驍勇野蠻的鐵騎麵前接連打勝仗，足以證據戰王本領。”

宸王抿：“是嗎？”

“至於說為何如今才敢有信心，當然是因為這十年來，漠北皇族和權貴之中，所有能征善戰的將軍都被戰王殺得差不多了。”齊錦冷冷一笑，“宸王若親眼見過漠北野蠻人的兇殘，就不會問出這麽蠢的問題。”

宸王臉一沉，不悅地看著齊錦：“齊世子親眼見識過漠北人的兇殘？”

“見過又如何？”齊錦冷笑，“正因為戰王殿下在北境十年，清了漠北人的和作戰方式，一年年削弱他們的戰鬥力，而今才有殲滅漠北的信心，而這些全部建立在了解的前提之上。”

宸王抿著，不發一語地盯著齊錦，眼神冷憤恨。

“既然如此，就這麽定了吧。”穆帝大手一揮，“五百萬兩白銀，其中十萬兩當做皇後私銀，是容蒼孝敬給母親的錢。容蒼，這些銀子是你所得，你的將士需要多？”

容蒼道：“兒臣打算充九十萬國庫，其他四百萬兩全部用來置辦軍需。”

什麽？

榮王咋舌：“這……這是不是太多了？”

容蒼看向穆帝：“兒臣麾下的兵馬，十五萬駐紮在北境邊關，十五萬隨兒臣暫留皇城，另外十萬安置別。兒臣想在冬季來臨之前，給四十萬士兵每人準備一套寒，騎兵需要更換戰馬，將士們的兵也需要定期更換。兒臣還準備督造大量的弓箭，弓箭質量需最佳，這樣才能更好地提高戰鬥力。”

宸王皺眉：“若九弟這樣說，打勝仗難道就是靠著銀子堆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