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第5頁

而蕭煜雖是謝氏之子,卻因自養在胡皇后膝下,與謝家關系疏離,反倒和胡皇后親子昭徳太子好。

中間有過什麼波折,外人難知。

世人知道的是,謝家最終在淮王蕭煜和善帝之間選擇了后者,親手炮制了十一年前的冤案,污蔑昭徳太子謀反,使他冤死獄中。又把蕭煜牽扯進來,囚在西苑,一囚便是整十年。

夢里的音晚突然覺得憋悶,想要掙魘境清醒過來,可畫面流轉,驀地,傳來驚慌失措的喊聲。

方才想起,原來那一日還發生了一件事。

音晚氣蹬蹬地跑上浮橋,剛下過雨,橋上又有苔蘚,得很,音晚跑了沒幾步,腳底一個踉蹌,小小的子一歪,從繩索下進了水里。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仆從侍婢們慌忙來救。

音晚落水,他們不敢不救,可大多是北方旱鴨子,心有余而力不足,最終攪了一鍋粥。

蕭煜實在看不下去,了外裳,一頭扎進水里,抱起音晚往岸上游,邊游邊抱怨:“爺是來你們家做客的,好酒好茶還沒喝你們一口,先了只落湯,合該爺出門沒看黃歷,這都是什麼事。”

音晚只記得那日春水幽深涼徹骨,被裹挾在里面,怎麼也掙不開。時早慧,比同齡孩子懂許多事,想到這樣怕是要被淹死了。正發愁父親跟兄長見到的尸會哭,突然就落了一個寬厚的懷抱里。

雖然抱的人很啰嗦,一直在埋怨,可他的臂膀很有力,抱抱得很,甚至怕憋壞了,還在往岸上游的途中將舉高,讓吸幾口新鮮氣。

音晚的心正漸漸平靜下來,覺得這個夢好像沒有那麼灰暗抑了,一瞬之間,眼前場景又發生了變幻。

紅燭搖曳,繡帷低垂,落在上面兩道人影,挨得極近,可又有說不出的疏離。

那是音晚和蕭煜的大婚之夜,距離音晚落水已經過去十年了。

蕭煜斜靠在床邊,華服流裳,委曳在地,臉上掛著微醺后的慵懶。

音晚坐在他邊,手攥著團扇,直攥出一手黏膩的汗,終于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輕聲道:“表哥……”

寢殿里一片靜謐,宛如深潭,死寂沉沉的。

沒有得到回應的音晚正想再一聲,忽聽蕭煜的聲音飄過來。

“你要是再敢我表哥,我就打你。”

冰涼疏冷,還帶著憎惡。

音晚輕微哆嗦了一下,默默將目收回來,乖覺地低垂下頭,不再言語了。

蕭煜斜睨了一眼,臉上浮起不耐煩的神,揚聲道:“更。”

立在屏風后的侍聞聲立即碎步

新婚之夜的記憶并不妙,蕭煜實在不是個憐香惜玉的夫君,待他終于將自己松開,音晚只覺經了一道石碾車滾的酷刑,渾沒有一不疼的。

不敢喊疼,甚至都不敢到蕭煜,蜷在床邊,稀里糊涂睡了過去。

前面兩段夢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后面一段卻是跟現實完全不一樣。

又回到了十年前,四面亭下的湖水里。

音晚很怕水,也怕冷,那溺在冷水里的滋味實在煎熬,在水中彷徨無助地撲通著,忽然落進了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里。

貪念著那一點點溫暖,著“表哥救我”,想往這懷抱深鉆,忽然見那記憶中應該掛著散漫笑意的蕭煜變了臉。

變得眉目含冰,冷冽深憎地看著,將的頭摁進水里,恨聲道:“你該死,你們謝家人都該死!”

悉的、令人懼怕的憋悶再度襲來,音晚不住掙扎,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夢中的紛悉數遠去,現實里靜悄悄的。

鎏金花臺上燃著紅燭,焰跳躍閃,將室耀得如星河璀璨。香鼎的鏤隙里飄出輕縷香霧,是清馥怡人的蘅薇香。

窗外已經黑了。

蕭煜走到床邊,低頭看:“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音晚仰起頭,眸中盡是疑,仿佛神識還流連于夢中,一時想不起蕭煜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閨房里。

他一襲白皎如霜月,外裳上的刺繡金線在燭下熠熠閃爍,晃得人眼睛疼。

音晚抬手額角。

蕭煜說:“你剛才一直在喊‘表哥救我’。”他停頓了片刻,邊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揶揄:“是夢見什麼了,要讓我救你?”

第3章 逆鱗 王妃,你可真是把本王當傻子一般……

音晚怔怔地看著他,緋鋪散于面上,勾勒出復雜的容

無助的,憐憫的,哀傷的,最終皆化作一抹淡痕,緩緩消失在臉上。

他救不了,就像當初,稚弱的音晚也救不了蕭煜。

音晚又低下了頭,道:“沒有。”

蕭煜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目中含著探究。

似乎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

謝家手握重權,是最炙手可熱的西京豪族。謝音晚是謝家嫡份尊貴,備,又生了這樣一張麗的臉,盡了上天垂憐,天生就該是個驕矜無憂慮的貴

可這些日子據蕭煜觀察,好像活得也并不怎麼恣意痛快。那麗的外表下似乎總藏著難言的惶惶不安,像一只被關在籠子里、弱的鳥雀,心事重重,不得一點驚嚇。

    人正在閲讀<禍水>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