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第12頁

蕭煜抬起絹帕拭了下角,漫不經心的,連看都沒看謝蘭舒一眼,調子里帶了些慵懶:“自己的狗沒拴住,放出來被人殺了,那都是活該。”

“你!”

這話實在太沒把人當回事,謝蘭舒當即臉上掛不住,霍得從坐席上站起來。

“底下人犯了罪自有國法論,淮王命人私刑置,不知依的是大周哪條律例?”

音晚了解這位大堂兄,是大伯一手教導出來的,與大伯一脈相承,工于心計,諳于算計,縱然盛怒之下,也句句不離國法,看來今日勢要跟蕭煜論出個長短。

蕭煜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散漫模樣,抬眸淡瞥了一眼謝蘭舒,道:“此人當街鬧事,驚擾了本王,本王就讓人打死了。”他頓了頓,又道:“勞煩小謝大人看好了自家的狗,以后見著本王的車駕繞著路走,不然,本王照殺不誤。”

毫不掩飾的桀驁與不屑。

謝蘭舒被他噎得怒沖頂,青筋直蹦,但到底還有分寸,沒有上來跟蕭煜手,而是轉看向座,低喚了聲“姑母”。

一直緘默的謝太后慢悠悠地開了口:“都是一家人,鬧這個樣子實在難看。”

殿中安靜下來,無人說話。但顯然,只是一句“一家人”是不能給這件事一個善了的。

謝太后又道:“一個小小的校尉,膽敢沖撞淮王,殺也就殺了,犯不上為這麼點小事怒。你們是表兄弟,又是姻親,平日里該和睦相,為君王分憂。”

這算是表明了態度,選擇偏袒蕭煜,謝蘭舒便不好再說什麼了。

音晚只覺得怪異。

謝太后是蕭煜的生母不假,但從來沒有真的像一個母親一樣護過蕭煜。包括十年前,謝家與皇帝合謀陷害蕭煜,把他囚在西苑,這位太后娘娘眼看著兒子蒙冤屈,自始至終都沒有為他說過一句話。

音晚沒由來的不安,剛生出些不好的預,便聽謝蘭舒又開口了。

“臣還有一事。前日左驍衛奉旨出城練,因軍中兵刃短缺,想向武衛軍借一借,結果武衛軍非但不借,還打傷了我派去的人,我想問一問,蘭亭,你是什麼意思?”

見他將矛頭又對準了兄長,音晚驀然張起來,繃直了子,看向兄長。

謝蘭亭神上頗有些意外,沉默片刻,道:“我并非不愿意借,只是兵刃數目登記在冊,非圣旨不得挪用。堂兄派人空口來討,我也不好應對。還有,不是我軍先的手,是堂兄的人過于倨傲,說話太難聽,雙方這才起了些爭執。”

謝蘭舒冷笑:“那一位就沒把國法規矩看在眼里,這一位就拿出國法規矩來人,當真是一家人。”

小輩們鬧得厲害,長輩們卻作壁上觀,一直沒說話。

二伯謝江先打破了這個沉默,出來調停:“我看啊蘭亭還是太年輕了,武衛軍中郎將一職過于沉重,怕是擔不起來,不如先換個別的職歷練歷練,武衛軍暫且由蘭舒代管。這樣,也省得自家人之間生出些不必要的齟齬。”

到這里,音晚徹底看明白了。

今夜這出戲不是沖著蕭煜,而是沖著兄長謝蘭亭來的,更準確的,是沖著他手中的武衛軍。

而之前那段向蕭煜興師問罪,不過是為了堵蕭煜的,讓他在這個時候不能替兄長說話。

這純粹是多慮了,蕭煜怎麼可能真把蘭亭當自己的大舅子,見謝家兄弟鬩墻,自相爭斗,他看戲都來不及,怎會替誰說話?

如今,蕭煜就是面帶微笑,一副看好戲的表

音晚不管他,斂眉思索起來。

父親下午剛得圣旨離京,晚上家宴就來這一出,分明是都算計好了要趁父親不在奪兄長手中的兵權。

謝家人向來熱衷權勢,寡淡親,若將兵權與人,不就等同于自獻城池,為人俎上魚了。

可如今這狀況,貪婪心機的大伯,拉偏仗的二伯,父親又不在,若再鬧下去,蘭亭一個小輩如何能全而退?

心中一,抬頭看去,正對上蘭亭的視線。

兄妹間心有靈犀,蘭亭不再與他們爭論,離開席座,走到大殿中央,沖謝太后揖禮:“蘭亭今夜不勝酒力,有些頭暈,還姑母準許臣提前離席。”

謝太后沒說話,倒是謝蘭舒斥道:“長輩們都在,你倒要先走,當真是不守禮數。”

謝蘭亭依舊不與他爭:“是,臣不守禮數,臣先行告退。”說罷,站起來闊步往殿外走。

今夜之爭,謝蘭舒原本已經占了上風,怎可能眼睜睜看著謝蘭亭離去?他顧不得宴間禮數,飛上前,從后扣住謝蘭亭的肩。

音晚親眼看著,這一扣力道極狠,五指深陷中,帶起層層褶皺。

謝蘭亭停滯了片刻,稍一偏,同時翻手向后襲去,打落了謝蘭舒的手。

猛然遭擊的謝蘭舒踉蹌了幾步,惱怒,又撲了上去。

兩人竟在大殿中央打了起來。

悶頓的拳腳聲傳來,兩道人影猶在纏斗,眾人竟像一時沒反應過來,無人阻攔。

音晚暗道不妙,這一打,就算雙方都有責任,可明顯這些人都在偏袒謝蘭舒,到時非把罪責都算在蘭亭上。

殿前失儀,罪名可不小。

音晚咬住下,心中忐忑,到一陣孤立無援的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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